七璇好想向面前的父亲求助,可刹那间,又觉得自己和他越来越远。
她看着父亲缓缓走到母亲面前,然后稍有停顿,沉默少许,终于艰难地吐出了几句话:
“我欠你一个解释,
“也终究是我负了你。”
眼瞅着父亲即将出门,七璇忍住那些声音带来的痛苦。抢先快步跑到门口伸出双手拦下了他。
绕是小七璇再不懂事,也知道要发生什么。
“爸爸……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七璇觉得自己脑袋开始疼的要死,但还是哭着看向父亲,用稚嫩的声音质问着。
“没有不要璇儿,
“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男人摸了摸七璇的头发,用温柔的话试图说服女孩,也说服自己。
“不许走……”七璇不停的摇头,泪水早已沾满小脸,两只小手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人的眼眶开始泛红,这时候的他觉得自己真的该死,进退维谷之间,思量许久。
最后,男人还是狠下了心,将抱着自己的小七璇拉开,逃一样的冲了出去。
他听见后面七璇追来的声音以及不止的哭泣。他忍住了停下的冲动,快步上车关门。用最快的速度发动起来。
该死!该死!他红着眼睛看到了车前张开双手痛哭的小女孩。
还是慢了一步啊……。到底该怎么办?
他无奈的闭上眼睛,身体颤抖到了极致。
“绕开她呗,发什么呆呢?”旁边的万樱有些不满,漫长的等待已经让她不耐烦了。
男人没有回应,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要不我下去把她先拉开?你再开走?”
万樱提议道。她又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发觉有些心虚。旋即便否认了这个提议,嘟囔道:
“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三)
七璇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大脑就像爆炸一样剧烈的传来痛感。
耳边也不停出现震耳欲聋的交互声,似乎有着一大堆人拎着她的耳朵。无间断地发出悲凄的哭声,疯狂的笑声,以及稀碎的自语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交响乐。
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哭泣了,只知道自己固执地拦在父亲的车前。不允许这最后的曙光丢失。
豆大的汗珠从七璇的额头滑落,融入了眼睛里,变成了晶莹的泪珠。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急忙揉了揉眼睛。
她看到了车里的父亲,又看到旁边还有个陌生阿姨。
七璇开始知道为什么父亲会不要她和妈妈了。
是因为这个阿姨吗。想到这,一股浓烈的恨意由七璇心底滋生。
她努力瞪大了眼睛,恨恨地看向这个陌生阿姨。似乎是想记住她的样子。但呓语越来越严重,恨意也很快被头痛冲散,
七璇感觉自己的神智已经不清,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如果死了,父亲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又重新回到她们身边,不再被抢走。
这样一想,死了也好啊。幼小的七璇如是的想着。她对死亡都没有清晰的概念。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胸口起伏也慢慢加急,整个身影都显得摇摇欲坠。
一分钟过去,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七璇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在这种痛苦和呓语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向着一侧倒去。
意识的残留中,七璇隐约感觉到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妈妈……”
看到七璇身子一歪,男人的心下意识跟着一揪。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车外的女人抱起了七璇,转头看向男人,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眼而已,她并没有再言语。不带犹豫转身走入了别墅。似乎并没有一毫留恋。
男人略有些不舍的顺着车窗追寻背影,却看到璇儿居然已经醒来,正趴在女人肩膀上死死的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漆黑的瞳孔布满了整双眼睛。
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打开车窗,重新看去,女人却进入了房间。寻觅不到。
他感觉好像遗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心里顿时空空的。接着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还看呢?人都进去了,要不要再给你一点时间回去叙叙旧?”
前面被七璇盯得有些发毛的万樱终于忍不了了,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继续待着,没好气的冲男人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