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就自顾自往后院去了,大堂又只留了老板和书生二人,外面的喧嚣似乎一点也感染不了这客栈里的人和事。
“化妆的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老板趴在桌上,似乎在看着门外,又像是闭着眼在打瞌睡。
“给你化妆不难,可给马化妆材料不好搞,估计还要准备几天。”书生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京城真是好地方啊,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吗?”老板闭着眼问道。
“从小跟着夫子学四书五经,跟着师兄弟们在城里游猎,逛遍了大街小巷,这里确实像我的家一样。”书生也陷入了回忆中。
“那你现在后悔吗?”老板继续问道。
似乎时间都停顿住了,窗口射入的阳光,照耀着悬浮的尘埃,两个人谁也没看着谁,就这么陷入了沉默。
直到阿七洗完澡换完衣服来到大堂,一切才像恢复了正常。“我去找老板娘了。”阿七说着便去了厨房。
“哎,午休就是惬意,我继续去研究棉花糖机了,你好自为之吧。”老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去了后院。
书生一个人在大堂中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客栈陷入了安静,只有门外时不时传来走街串巷的叫卖声。
等老板娘再次回到客栈,老板和铁匠已经坐在一起喝茶了。
“累死我了,京城可太大了,逛起来脚都跑断了。”老板娘往老板身边一坐,抢过老板手里的茶杯便喝了起来。
跟在老板娘身后的阿七则是大包小包的提着,绕是他轻功了得,现在也是满头大汗,急忙往厨房里走,想早点把东西放下。
“哎呀,幸苦老婆了,来,我给你捏捏,放松放松。”老板立马站起来,给老板娘捏着肩膀。
“你们两个怎么有空在喝茶,棉花糖机做完了?”老板娘看着一旁喝茶的铁匠问道。
“这不是到饭点了吗,肚子饿了没灵感改进了,就等你回来开饭。”老板一五一十的说着,手上功夫却一直没停。
“你自己不会做吗?就等着吃现成的。”说完便起身进了厨房。
肖牧闻一如既往的在房间里陪着夫人,到了饭点才会离开房间。肖夫人有时候也会到大堂和几人一起吃饭,聊聊天,但更多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等着老板娘把做好的食物送进去。
今天老板娘特意卤了些羊肉羊肚,切成薄片,炸了羊尾、熬骨,就特意多拿了一些给肖夫人送去,结果半路被老板拦住了。
“这是病人吃的吗,卤菜还好,这油炸的,不好消化啊。”老板看着盘子里的菜。
“尝尝又没啥,再说姐姐不吃,肖大哥不能吃吗?”老板娘多开老板的阻拦,进了房间。
老板本想跟进去,想了想就停住了,“老肖哪有那个胃口啊,等嫂子睡了叫他出来喝酒啊。”说完便坐下,等着阿七上菜。
阿七也端上了一大盘羊肉羊肚,还有一盘羊尾、熬骨的拼盘,一个小菜,一钵汤。
老三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适时的回到了客栈里,正好赶上饭点。
“这几天辛苦了啊,现在满街的小道消息,不愧是你啊。”老板看着老三说道。
“小意思,小意思,泡着妞就把事情干咯。”老三也毫不客气,坐下就先用手夹了片羊肉吃了起来。
“你恶不恶心,洗手了吗?”老板嫌弃的说着,自己用筷子夹了个羊肚,然后招呼其他几人,“吃吃吃,老板娘马上就来。”
这时老板娘正好从屋里走了出来,关上房门,到老板身边坐下,叹了口气。
“咋啦,是不是……”老板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板娘打断了,“吃吃吃,都别等着了,尝尝新鲜的卤菜和我炸的羊尾、熬骨咋样。”说罢,便率先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也没抬头看其他几人。
几人见老板娘发话,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书生吃着熬骨下着酒,一口一个嘎嘣脆,铁匠则下着卤菜埋头干饭,阿七则先喝着汤。
还没等几人吃完,肖牧闻也出了房门,老三连忙和书生坐一起,让出了一方位置。
肖牧闻坐在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举杯说着:“这几天幸苦各位了。”说罢一饮而尽,几人也各自举杯,走了一个。
“别光喝酒,吃菜吃菜。”老板招呼着,“来尝尝这个,嘎嘣脆。”老板一边吃着,一边用手指着羊尾、熬骨。
“我在里面吃了几个,咸甜可口,确实下酒,那什么做的。”肖牧闻笑着说。
“一个是那猪颈窝的肥肉,一个是拿脆骨边料,反复裹淀粉炸透,最后上糖衣就成了。”老板娘解释道,“我们那阵也很少吃到了,是以前办宴席的甜品小菜。”
其他几人也默默听着老板娘讲话,各自吃着菜,下着酒,干着饭。小客栈灯光不怎么亮堂,漏进来的风一吹,灯火有些摇曳。
灯火恍惚中,老板似乎觉得他们其实并没有来京城,还是在凤凰集里的小客栈里,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他们现在在京城,有些必须要去做的事,还等着他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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