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海吃亏之后,灵主去见了云逸。
他知道自己必须阻止昔吾,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第一次见到昔吾的时候,他害怕了。
云逸好像料到他会这样,并没有多说什么,让灵主去见见自己家人。
他不知道云逸什么意思,还是去见了,他的孩子,他的爱人,他的亲人都在身边,可是灵主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好像并不能保护他们周全。
云逸没有继续指导,告诉灵主,命运让你去打败昔吾,它会帮你。
而怎么帮,云逸也不知道。
昔吾在澹台和罗屿琛的精妙配合之下离开了寂海,几人离开的时候,无数亡灵尾随他的的孤舟,都在轻声哼唱,送别自己的王。
罗屿琛答应千帆,等这次结束,自己就解除血誓留在寂海,他也累了,需要休息。
时间过得好快。
昔吾感慨,澹台见他无所事事,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
更像是请求。
“我教他?我很闲吗?”
澹台笑笑,看着被莱迟乐拉着聊天的千珩,眼中竟然是一种期待的目光。
“我希望您教会他一些东西,元祭的载体毕竟特殊,要是他能自保,不是给我们省下麻烦了吗,而且,您会很开心的。”
“为什么。”
昔吾心底有自己的打算,同时一直盯着千珩看,好像在思考他为什么会那么巧来找自己。
“尊主,有时候我很希望您活的轻松些,哪怕不去改变命运,安稳一生,可是夫人走后,您变得很奇怪。”
“澹台,有时候我觉得你聪明过了头。”
“聪明?”
澹台看着昔吾,忽然间笑了,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轻咳两声才继续说到:
“我才是最笨的那个,什么也阻止不了。”
昔吾还是答应指导千珩,千珩不知道这个魂体能教会自己什么,主动和澹台抱怨说自己希望澹台来教自己。
昔吾有些惊讶,紧接着示意他和自己过两招。
“也不欺负你年轻,只要在时间结束前碰到我就算赢。”
说着,昔吾把宣宁的铃铛丢在一棵树的枝丫上,铃铛压弯了脆弱的树枝,缓缓朝着地下滑动。
千珩也没有迟疑,迅速靠近昔吾,他刚刚想抓住昔吾的胳膊就发现,这家伙真的没把自己放眼里,灵力附着着整个身体,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看见昔吾,仔细看看,也是个不大的青年。
昔吾察觉到他的意图,只是一个闪身躲过同时躲开了他另一手准备,千珩有些不以为然,顷刻间俩人就过了百余招,昔吾悠闲自得,千珩却越来越神色凝重。
叮清脆的一声,昔吾接住下落的铃铛,同时转身一脚踢飞千珩,千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好弱。”
千珩不甘心被他看不起,迅速起身要再来一次,昔吾摆摆手,把这个麻烦丢给澹台,澹台明白他的意思,赶忙把人拦住。
“千珩,这下可是愿意和尊主学习了?”
千珩还想说什么,不过昔吾的身法和观察能力确实比自己强很多,而且他还看不见。
对,他看不见怎么和自己对打的?
“这个就不需要你思考了,活物我都看得见,不要乱揣度我的想法,澹台,教会他什么叫尊重。”
几人打打闹闹就天黑了,罗屿琛抱着一个小鼓在敲,平缓的鼓声让几人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阿君抱着厚厚的衣服来找罗屿琛,坐在他身边听音乐。
“我们去哪。”
“极北苦寒之地。”
罗屿琛侧过身子让阿君能坐好,然后轻声说道:
“休息吧,今晚守夜交给我。”
他们的目标的确是极北苦寒之地,不过路上会经过之前元祭的力场,昔吾打算靠过去看看,澹台也没有意见,于是乎几人就打算好先去力场,走了几天之后,昔吾忽然叫澹台单独谈话。
“这样太慢了。”
澹台也知道,时间紧迫,要是被灵主找到血祭司的身体那么他们凶多吉少,或者力场被破,昔吾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可目前他们无法分开,只要兵分两路就会被逐个击破。
昔吾盯着澹台的眼睛,虽然他看不清,但是他一直以来好奇的事也逐渐有了眉头。
“浮世珠因为分开的原因力量不全,所以那俩姐弟实力也就那样,而仆厄剑和尊神令却是最为强悍的盾和矛,澹台,镜子还有其他功效,对吗。”
澹台咽了口唾沫,在昔吾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他害怕这个能力,可是需要的话——
“的确,尊主,我已经很久没有利用过……”
“你在害怕什么。”
昔吾没有让他说完,反而伸手捂住了澹台的眼睛。
“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澹台,不要害怕,那是你的一部分。”
那是你的一部分。
在他模糊的视线里,昔吾的身影逐渐和另一个人重叠,记忆也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
那种无力的钝痛让澹台弯下腰,他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抬头。
“明寅镜,是太祖心脏所化,同样,也是他一生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