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法则之钟停下震动之后,他才转身示意主神离开这里。
“我是来找你说事的,不要心急,不是我可怜的惑心要求,我才不来见你。”
“之前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你的孩子。”
莹炽看着被他坐着的因果之书,有些无奈,主神像是在想什么,最后噗嗤一笑。
“随你便,不过那个孩子撑不了多久,对于你而言,救他是很简单的吧,在那个什么书上面轻轻的写一笔——”
“有违规则。”
主神支着脑袋看他,眼神里充满了不悦。
“那个孩子好不容易松口,你不要给我添堵。”
或许知道他说的是谁,莹炽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拒绝,主神也不继续要求,漫无目的的说道:
“他留在那个地方陪着我,整个神冢没有其他生命,这个孩子的降生,是他一直以来没有疯掉和对抗我的缘由。”
“其实我希望他消失,可惜惑心会难过——你觉得,你能反抗的了我?”
莹炽忽然间感觉到什么东西从法则之钟上面剥离,他轻轻接过那一丝线,拿出命运之轮,大概看过去之后,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是无法改变的命运,不如让双方都轻松点。
主神和莹炽同时出现在阿君身边,少年已经失去气息,不是三圣的治疗,他估计已经化为齑粉。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
主神想摸摸阿君的脸,莹炽阻止了他,并且把那个丝线放到了阿君手心里。
奇特的源力涌动,少年胸膛之中仿佛有什么在想着挣脱桎梏,莹炽叫它安静,阿君才恢复正常。
“看着没问题了,就是外貌应该是改不回来。”
莹炽检查了一下阿君体内的情况,主神认可的点点头,问他要不要回神冢,一起喝杯茶。
“不需要,我不能离开那里太久。”
说完后,在主神无奈的目光下,莹炽回到了法则之内。
他鲜少动弹,更别提离开这里许久,他不喜欢陨星破,也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主神。
感觉情绪起伏大之后,他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你该继续保持清醒,莹炽。
——
似乎是感觉到阿君没有了生命危险,繁灵脱力般瘫坐在神冢内,主神笑眯眯的看着他,叫他过来。
“惑心,你还记得我教会你的歌谣吗,唱给我听听,好久都没有听了。”
介于他现在是女相,繁灵忍着内心的不快,扯出笑容:
“好的,母亲。”
好像把自己万年以来的挣扎都看成了笑话,他还是成了惑心,成了主神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孩子。
——
阿君在第二天中午苏醒,玄青十分郑重的和他道歉,符邺也过来,认真的给他道谢。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端详阿君,自己的救命恩人。
阿君被他们看的心烦意乱,表示自己要走。
“符邺,你们和我是敌非友,我救你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人死亡却无能为力了。”
阿君拉起自己雪白的发丝,有些许惆怅。
“日后再见,即使不兵戈相向,我也不会再心软。”
少年戴上兜帽,转身离开灵界,墨尊站在界碑前等他,他僵硬的走过去之后,听到一声谢谢。
那是一个父亲的无奈。
在符邺降生后,灵主就被迫杀掉了当时的极恶相。
嗷嗷待哺的孩子是在玄青和奶娘的照顾下长大的,在他满月的时候,灵主就发现,这个孩子天生残缺,命不久矣。
似乎是自己的执念,他压制了孩子的成长,让他缓缓的长大,每一次濒死都是自己拉回来的。
每一次濒死前,他都刚刚亲手解决了轮回的极恶相。
少年的成长中,自己永远是个恶人的存在,其实他不在乎的。
只是每一次看到那些孤零零的墓碑,他都会觉得,好像自己也不过如此。
谁也救不了。
——
醒来的玉灵子闲不下来,四处乱跑检查这个巨大的古城,遇见不理解的地方就描述给澹台,有时候莱迟乐也能给自己解释一二,澹台倒是不太乐意回想。
也不知怎么回事,昔吾和千珩两个都没有醒来,哪怕浮世珠不说,澹台也能感觉到,这家伙也无法控制。
昔吾的幻境很简单,他一直盯着熟睡的宣宁看,女人睡醒了,揉揉眼坐起来。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要不要喝点水。”
虽然幻境美好,昔吾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湖面平静的像是镜子,哪怕自己故意去打破这份安宁都只是淡淡的涟漪。
很快消失不见。
“这儿真的很好,阿吾,我喜欢这里,你能不能,留下来陪着我。”
女人依旧是那副模样,在昔吾眼里却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