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三点一线——寝室、教室、山上。
每天,吃过中饭,我就带着柴刀上山,砍够两担柴,挑一担下山,晚饭后再去挑一担。两担柴,差不多一百斤。星期六下午再砍一百斤,一个星期六百斤就能够完成,不需要老爹大老远来帮我。
但是,饭量更大了!以前,一餐两米就够了,现在,蒸一斤米,还感觉不够。市场上,最差的米都要六分钱一斤,赚到的五角钱只能买斤米,还得从家里带四斤。
上课也容易打瞌睡,好几次都是刘秋分狠狠踩我的脚,才把我弄醒。“你昨晚上又偷牛去了吧?”刘秋分经常调笑我。
关键是,不到一个月,对面山上的柴禾都被我砍光了,我不得不往更远的山头、更高的山峰行进,来回一趟差不多要耗费一个小时,弄得我下午课迟到了好几次。
伙房阿姨的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很快就半期考试了。苗汉溪全军覆灭,前十名一个都没有!四妹最好,第十四名。我连三十名都没进!
刘秋分安慰我:“不要灰心。你看,你考进来是四十九名,这次进步了十名!继续努力,很快就追上我了。”
要是能追到刘秋分,我家的祖坟怕是要冒青烟了吧。
学习得努力,否则永远没有希望追上刘秋分;砍柴也还得努力,否则就会挨饿!
星期六,天阴沉沉的,好像有雨。但本周的柴禾还差一百多斤,今天还得上山。
翻过两座山梁,柴禾渐丰,刚砍了几根,雨便开始下起来。
初冬的雨,不猛,但嗖嗖地冷,不避避不行。但山上都是灌木,没地方避雨。
远远地,我看见山顶有一壁断崖,崖体呈灰白色。凭我的经验,有崖必有洞,崖洞是避雨的最佳去处。
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当我循着鸟道跑到断崖下边,差不多花了大半个小时。
不出所料!断崖下果然有一处洞穴。
洞穴不大,可以容纳十来个人,一览无余,有一堆灰烬,还有几截枯木和一些干枝,几块大石头。看来常有猎人来这里避雨烤火。
我生起火,将湿衣服脱下来,慢慢烘烤。这雨,一时半会可能停不了。
这个时候,如果能烤上一只野兔,该多香啊!没有野兔,山鸡也好啊!再不济,有几个红苕也成!但都没有!
看看天空,又看看洞穴,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