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只扒光羽毛的公鸡,蔫皮搭垮回到寝室,埋头就睡,什么都没有吃,也不觉得饿。
我又做了那个世界崩塌的梦,身处混沌,不断陷落。如果一直这样陷落下去,就应该到达地狱了吧。我没有挣扎,任由世界不断崩塌、不断陷落。想了很多,但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就这么半梦半醒、浑浑噩噩。
大概是中午吧,平子娃回来了。
见我没吃东西,平子娃煮了面条,叫我起来吃。
我像一只提线木偶,平子娃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吃着面,平子娃说:“我见着三妹了。”
三妹?三妹是谁?好熟悉啊!
愣了一回神,我像突然从梦魇中清醒过来,记起了一些事情,哦了一声。
“二哥,忘了三妹吧。三妹说,你们国庆节前就已经分手了。”
“好!”
平子娃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朝平子娃点点头,“放心吧,平子,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平子娃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辈子!”
是谁说过,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换;手足,不能断!
“平子,看见羊奶子了吗?”
“上午去找过一次,还是没看见。”
又无话了。
心,痛得无法呼吸!那是麻药过劲后的疼痛。
得找点事情做做,否则,又要陷入可怕的梦魇中去!
“平子,还记得新裙子吗?”
“你和她们有联系?”平子娃感到很诧异。
我摇摇头。国庆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文化馆,偶尔碰到白蕊,也都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
“我们去看看吧,兴许她们在排练呢!”平子娃说。
我们剃了胡须,换上崭新的中山装,中山装还是我们用运动会奖金去街上定做的,一次没穿过。一路上,平子娃一直和我说着话,我有句没句地回应着。
上到二楼,在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音乐声。
推开门,音乐声戛然而止。
老大吃惊地看着我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着:“以为你们再也不来了,以为你们再也不来了。”
白蕊脸上表情急剧变幻,似惊似喜似怨似尤。
黄裙跑过来,“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把我们拉进去坐下,给我们倒了水。
平子娃说:“你们排练继续,我们没事,就想过来坐坐。”
“好。我们把这支曲子排完。”
排练的曲子没听过,听歌词是我写的。
排完一首,几人放下乐器,纷纷围过来。
黄裙说:“戳二哥!有了三妹,就把我们忘了是吧?三妹今天怎么没来?”
这傻姑娘,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微微一笑,“三妹没回来。”转而问老大:“你的专辑怎么样了?”
老大说:“这不正抓紧练着吗?放了假就去省城录音。”
“全部都谱好曲了?”
“都做好了。爸爸专门带去省城,请老师看了,作了一些修改。”
平子娃说:“能不能完整来一遍,我们做第一波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