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是星期六了。我找到平子娃和四妹,提出明天去镇上看望羊奶子和三妹。
两人都很兴奋。但平子娃迅速冷静下来,说:“明天三妹要回来拿生活费和换洗衣服,我们去说不定要扑个空。”
我说:“你把生活费和换洗衣服带上,我们到路上肯定能碰上三妹。”
平子娃想了一会,说:“我等会去乡政府给穆叔叔挂个电话,让羊奶子告诉三妹,明天不用回来了,这样最妥当!”
第二天下了课,平子娃带上三妹的东西,我们三人便往镇上而去。我还从每月存下的基金里取了十块钱。我的基金里已经有二十块钱了。
公路要绕很远,我们从小路翻山,两个小时就可以到镇上。平子娃认识路。
我们一路上就商量,给穆叔叔和穆妈妈买点什么好呢?昨天平子娃给穆叔叔挂电话的时候,穆叔叔就反复交待让我们去他家吃饭去他家住,如果空脚撂手进屋,肯定不好意思。
一路上都没商量出个结果。我们提出很多方案,都被我们一一否决了,我们的物质观中,还不知道什么是送礼的最佳选择。快到镇上的时候,我说:“干脆给穆叔叔买瓶酒吧,反正穆叔叔要喝酒,好点的瓶子酒,恐怕就是两三块钱吧。”
远远地,看见场口站着个孤独的身影,正朝这边张望。
“是三妹!”四妹眼尖。
突然,三妹跑起来,像一只风中翩飞的蝴蝶。
我们也跑起来:“三妹——”
三妹一头扑在四妹身上,嘤嘤地哭起来。
四妹一边给三妹擦眼泪,一边不停地轻声安慰。
好半天,三妹止住哭,挣脱四妹的怀抱,对我当胸就是一拳。
“你打我干什么?”我笑道。
“你们坏得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三妹,羊奶子呢?”我问。
“我还没去他家呢!他应该在家里。走,找羊奶子去!”三妹一挥手,又满血复活了。
我们来到供销社。还是那个胖阿姨。
“阿姨,好点的瓶子酒多少钱一瓶?”我问。
“最好的,茅台,七块五。”胖阿姨说。
“其他的呢?”
“鸭溪窖,二块。”
就是它了!
取了酒,让四妹拿着,在三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羊奶子家。
羊奶子家住的是农推站的宿舍,和原来的公社宿舍一个模样,都是一排长平房。
穆妈妈和妹妹在家,看见我们来了,妹妹叫一声姐姐,就欢喜地往三妹怀里钻。穆妈妈急忙招呼我们坐,说:“向阳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四妹把酒递给穆妈妈,谁知穆妈妈竟变了脸:“谁让你拿东西?”
四妹有些尴尬。我赶紧笑着说:“穆妈妈,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孝敬穆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