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收到琪少的信,说古历二十回来,详细告诉了列车班次,让吴哥去专区火车站接站。
四妹有点担心,害怕琪少责怪她自作主张开了舞厅,抢琪哥的生意。
平子娃说:“恰恰相反,琪少高兴都来不及呢!”
“为啥?”四妹不解。
“你一个人在黑夜走路,最希望的是什么?”
“当然希望有个伴啊!”
“这不就得了!做生意,必须要扎堆,才能形成市场。再说,你和琪少的客人,是不同层次,几乎没有交叉,根本不存在抢生意的问题。”平子娃说。
四妹跟着吴哥一起去火车站接了琪少,当天晚上,袁老师设家宴给琪少接风,让我和平子娃作陪。
说起迪斯科舞厅,琪少果然很高兴,说舞厅是在培育人们的消费习惯,是在给野玫瑰培养潜在客源。琪少还建议,每个星期六,让新裙子去唱几首歌,提升舞厅人气。
四妹说:“没有架子鼓和键盘呢!”
“租啊!我们以前不是从文化馆租来的吗?”琪少说。“再说,以后做好了,买一套就是,下次我回珠海,给你们带一套回来!”
“太好了!琪哥,你太好了!”四妹敬了琪少一个满杯。
“琪哥,还有一个事,我说出来你别骂我哦!”四妹给琪少斟满酒。
琪少拍拍四妹的后背,“我怎么舍得骂四小姐呢?”
“琪哥,我们租舞厅场地的时候,我给陈经理说,舞厅是琪哥你名下的呢!”
琪少哈哈一笑:“毛文台得啦!你不要我投一分钱,我也不要你分红!”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尤其是琪少,几乎一人就干了一瓶茅台。
喝醉了,琪少手舞足蹈,对四妹说:“你这个舞厅开得好!我敢断言,不出一个月,县城就会冒出好几家舞厅、酒吧,周边县的人,都会来这里消费,这样的话,这里就能形成一个‘小香港’!那时候,我就可以跳出来,成立一个同业商会,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舰队!”
晚上,四妹和琪少去迪斯科舞厅转了一圈,早早就去了野玫瑰。
第二天晚上,袁老师碰到我,问我:“你们昨晚上是不是喝了一晚的酒?”
我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们年轻,要懂得爱惜身体。今天早上,四妹回来,说喝了一晚上酒,浑身酸软,睡了一天,饭都没起来吃。”
我低下头,“袁老师,下次不敢了!”牙齿恨得直痒痒,四妹昨晚上和谁在一起,你这个当姐夫的,心里都没有一点数吗?
四妹迪斯科舞厅天天爆满,每天晚上,从百货大楼经过,都能听见五楼传出震耳欲聋的《莫妮卡》。本来,工商给的营业时间是晚上七到十点,在大家强烈要求下,延长到十一点,但后面一个小时不再放迪斯科舞曲,只能放轻柔舒缓的轻音乐,灯光暗下来,大家跳贴面舞。
迪斯科舞厅像一声春雷,惊醒了沉睡的城市。正如琪少所说,不到十天,又有几家舞厅、酒吧匆匆开业。
文化馆排练厅摇身一变,变成交谊舞厅,男生一块钱一张门票,女生免票,现场演奏,还有文化馆的老师现场教学交谊舞,聚集了一大帮中年人。
农业局把食堂搬上五楼会议室,将食堂装修成大众酒吧。粮食局把职工活动室腾出来,开了通宵酒吧。
电影院也不甘落后,把以前的木椅子全部拆掉,连夜定制了一批双人沙发,并且增加了午夜场。
甚至,工商局楼上,还出现了全县第一家录像厅。
平子娃感慨:“二哥,我们生晚了两年!如果现在,我们高中毕业了,我根本就不去上什么大学,哪怕把房子抵进去,我都会去贷上一笔款,跻身在这个火热的潮流中去!”
“平子,随时都有机会啊!”
平子娃摇摇头,“现在,一切都刚刚开始,正是抢占先机的时候,只要胆子够大,傻子都能抢到一块肥肉。等过两年,市场定型了,规则也订好了,再想进去,就难了,付出的成本和代价,不知道是现在的多少倍!”
叹息归叹息,现实归现实,我们还得好好读书。
十多天没来学校,恍若隔世。
我们首先来到公告栏下,看我是不是已经滚出三班。
还好,在班级调整名单中,没有看见我的名字。仔细看了一下,我们班十名同学滚动到了其他班级,一组有两人,三组和四组分别四人,我们组保全了所有人!看来,万娟的学习方法还是很有成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