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士基为冷含青斟了杯酒,说道:“犬子真是无礼,冷兄算白疼他一场了。别人不知冷兄为人,弟却深知。当年那件事其实并非兄之过,这我心里清楚,我也不曾想过要报仇。只是玉儿……唉,她这个人一向知书达理,走了之后却变得糊涂了,竟要我为她报仇……哼!”越说越觉苦恼,一仰脖儿干了杯中酒,又一面倒满一面说道:“没办法啊。”-
冷含青听得一头雾水,只道是白士基酒醉失语,劝道:“士基,别喝了,你醉了。”-
白士基淡淡一笑,道:“醉死才好,醉死就解脱了……-”一想到手足要相残,倍感痛心,不由得放声哀嚎。-
冷含青忙加劝慰。-
白士基仍哭不止,口中怨怨道:“这玉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这么不明事理了呢……”哭了会子方收泪正声道,“冷兄,当下我真的是进退无路啊……七日后我们就在百丈峰做个了结吧。到时候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即使我死在你的手上也无怨无悔。冷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饮酒了,珍惜此刻,多饮几杯吧。”-
冷含青听完举杯,二人一仰脖儿都干了。-
几杯过后,白士基不胜酒力,醉倒在桌。-
冷含青虽醉,只觉身软乏力,头脑倒不迷糊。-
这时,一个人蹑足走了进来。冷含青一看,大感意外,竟是华荣,只见他手中拎着那把寒光四溢的碧玉含霜剑,眼神中满含杀气。-
冷含青忙起身进步相拦,挡下华荣轻声质问:“你怎么来了?”-
华荣亦小声回道:“师父,趁他睡熟我们杀了他吧,免得夜长梦多。”-
冷含青闻言横眉立目,斥道:“你胡说什么!”-
华荣却看准了是个时机,“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错过呢。只要杀了他百事皆了,那个小的不足为患。如果今日他不死,七天后说不准谁死呢。”-
冷含青道:“人活着当光明正大,怎能行小人之事,快走!”说着强拉华荣离开。-
及白仕飞过来看时,只见父亲一人趴在桌上,若死人一般,不禁恐慌,怕是遭了冷含青杀害,忙近前看时方知父亲是酒醉大睡,这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桌边若有所思。此时他对冷含青也略生了几分敬意,可敬归敬,仇还是要报。-
白士基醒时只见仕飞坐在身边,问道:“他走了么?什么时候走的?”-
白仕飞道:“我来时只见爹一人在这里,并未见他,应该走了多时了。”-
白士基心道:“不知我有没有口出污言,我对他一向敬重,应该不会酒后骂人吧。”心里想着,又回忆自己都说了什么。-
白仕飞板着脸问道:“爹,娘的仇还报不报?”-
白士基很平和地说道:“报。我们约好七天后在百丈峰做个了结,到时候我会尽力一战。那时你只管旁观,不可插手。如果倒下的是我,也怨我技不如人,万不可再续仇怨,故不必为我报仇。”
白仕飞道:”报仇也非爹一人之事,飞儿怎能旁观。今天爹与他已经比过轻功,你们内力相差不多,只要我们父子联手,一定可以杀了他。”-
白士基再次重申道,“听我得话,我要你别插手你就别插手。报仇之事由我亲力亲为!”-
白仕飞毅然决然道:“什么话都可以听,唯独此事我不能听爹的。七天后,我随爹一起去百丈峰,杀了冷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