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平素便是惧怕无欺那副凌人盛气,对无欺更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拗。今日虽见自己朝夕惦念的大哥归来,本是喜事一件,只是感觉其霸凌之气更胜以往,忽而被无欺瞥瞄之时,更不敢与其正目相见,乃呈魂神瑟瑟,手足不安之状。
白云本以为华荣身当帮主之位能够力压当场,主持公道。不曾想他未发一言,却只听无欺堂皇之语,更气人的是竟然还有多名弟子附和其声,为其帮腔助势!
白云怒目环视一众,气的肚子鼓鼓的,忽的定睛瞅准无欺那副虚伪面孔,指其鼻子恶狠狠道:“何无欺,你别道我白云是个傻子。我不瞎,而且心里透亮的很!你看你现在的态度,你说你去找人,本是头等大事,说言之时也该本本正正,可你这是什么嘴脸?似笑非笑,一脸轻薄!还有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们行善帮藏着这么多污杂之人。难道在你们心中就没有个是是非非吗?没有人情大义吗?竟然还都帮着这个禽兽说话!可见,你们和他本来就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人!”
时,王小黑义愤不已,跨步而前,正待出言厉喝诸人,却被华荣拦下。时下华荣,亦极愤愤,因睹无欺轻薄冷傲之姿,更是平添火气,乃正声道:“何无欺,云儿说的一点都不错。你不配做个男人。你无情无义,是你负了我的晓柔妹妹,你就是个衣冠禽兽!我也不指望你能够找回我的晓柔妹妹,我们行善帮也不需要你再去找。以后,我会派人专门去打探她的消息。而你,我实在不想多看你一眼。你马上给我滚!”
无欺闻言岿然不动,只微微抬眼,似笑非笑样说道:“好!各位好自为之!在下何无欺就此别过!”说罢拱手欲行。
忽一弟子跄步而出,对华荣说道:“帮主若容不得此人,我亦当同去!还请帮主应允!”
未及华荣开口,气呼呼的白云便拂袖叫道:“既是一丘之貉,随你去便是!还有谁愿意与他同去,尽速行动。我行善帮少了这些败类,也落个日后安宁!”
那名弟子名叫李微,与无欺私交甚密,其觉无欺言行落落,不拘小节,常谈大志,绝非凡物,乃真丈夫,故而对无欺深深仰佩,并暗立长相追随之志。今见白云对无欺多番羞辱讽刺,不由说道:“白姑娘将我辈归于败类之流,实为你一己之见,更其错谬!据我观察,整个行善帮内,唯何无欺志通四海,真丈夫也!其日后前程必是一片锦绣!”
“滚滚滚!都给我滚!”
白云一叠声叫着,“我白云生平最恨巧言诈词之人!你既然喜欢知了猴跟着屁飞,由你飞便是了。”
李微无复多言,乃环望众人,对众宣讲:“何无欺其人,志向远大,胸纳四海。其更是目光如炬,通烁古今,颇有歪才诡资,极富领导之能。只是时运未济,如大鹏折翅,白虎断脊,未得远程也!今我愿随其而去,如影随形,辅其左右,助其功成!诸位,可有不甘人后者,志存高远者,可就此同往!”
话毕,确有多人互相观望,只是这些人虽然平日与无欺多有私交,却难割舍行善帮这块安身立命之地,徒有虚情跃跃,不见真实动静。
无欺见状,无复多留,叫上李微,一同离去。
二人方出得大门外,将行不远,便听身后金湖叫嚷嚷之声,及回身看时,只见金湖将灵儿架在肩头,带着怜儿,身旁有无悔傍行,一同快步走了过来。
“哎!我说你个屁嘟嘟,行善帮还容不下你了咋的?说走就走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你要是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那可不够意思啊!”
金湖一面挑着礼数,一面忽闪着一双明眸大眼。
无欺微微含笑道:“行善帮无法容我,我也没办法。灵儿和怜儿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善待它们。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金湖打趣道:“是我们行善帮庙太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吧!”
无欺无话,只付一笑,转身欲走。金湖拉住他,说道:“你着什么急嘛!我们呢,也不得意行善帮。所以呢,也想跟你一起走。怎么样?”
无欺定睛一看,忽的一笑,说道:“别再说笑了。”
金湖忙摆出一副认真模样,“嗨!谁跟你说笑了。”
无欺道:“你若诚心与我同行,为何不带上你的马儿?”
金湖闻言一愣,然后“噗嗤”一声仰头放笑,大大咧咧的拍着无欺肩膀说道:“老何,你真尖!好吧。我会照顾好这两个小家伙的。你放心好了!再者,你便是强要带走它们我还不依呢。灵儿可是我宝贝徒弟,我将来还指望它为我这个师父四海扬名呢。哈哈哈……”
无欺无奈送笑,复看无悔一眼,转身就走。
“大哥——”
无悔在无欺身后饱含深情的一声喊,不禁两眼润湿。
无欺住身,头未回,只冷凄凄说道:“二弟,回去吧!你帮不上我!相反,你还可能成为我的障碍。我不想因为一些事情搞得我们兄弟反目。听大哥的,好好待在行善帮。他日我若富贵,再来找你!”
无悔无奈,零泪哀叹,哭诉道:“我兄弟二人自佑相依为命,互相照顾,今日你怎忍心舍我而去……大哥——”
无悔且相哭诉,且见无欺冷冷而走,忍不住悲声疾呼,却仍不见无欺住身回头,只能眼巴巴见其远去。
金湖瞅向无悔,说道:“你大哥真心狠。不要你了……不打紧,不打紧。以后在行善帮,本姑奶奶会罩着你的。走啦走啦!”说着,硬是拉扯着无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