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阚坷艰难将身形摆正,眼神如鹰隼,快速下落途中,他本想抓住古树的枝干降低重心来做到减速,只是当他看到自己下方时却楞了片刻,四周无古树高枝,只有青草丛生。这他娘的不是刚才的破败寺庙吗?
无计可施的阚坷只好落在了青草之中,好在体魄坚韧,哪怕有隐藏在草下的尖锐石块,和一些长有尖刺的刺草,也没能将他开肠破肚。
哪怕如此,皮开肉绽还是免不了的,阚坷额头尽是冷汗,他慢慢静心,思索对策。
已经恢复伛偻的老人如猿猴一般抓着枝干很快就跟了上来,而那个锦衣少年却不见身影,落地后,老人拍了拍手,笑道:“这里宽敞些。”
阚坷看向那个伛偻老人问道:“你不被压制?”
老人一点就透,他大笑道:“老夫一介武夫,更是武道中五境的神人,这里的天地压胜对我这等体魄如金身的人而言,压制不说忽略不计,但也只会让老朽觉得身体痒痒罢了。”
阚坷脸色晦暗,就在此时,一个清冷嗓音从破败寺庙之中传出,“不过是一位六境武夫,若非在此地,我早就一剑戳死你了!”
伛偻老人一听声音,就知晓对方的身份,“小女娃娃,‘不过’是六境武夫?若是老朽倾力出拳,只需要三拳,就能砸烂你这小女娃娃的脑袋!不过是一青葱少女,竟想要与我家殿下争抢机缘,若非你跑的快,老朽早砸死你了。”
一位黑衣女子斜背着一柄长剑,她满脸怒容,骂道:“胡说!”
阚坷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少女背后长剑剑柄的颤动,他急忙开口,“戚姑娘!别动用神通!”
戚虞瞥了眼阚坷,被她背在身后的长剑依然有剑鸣响起,但却停止了颤动。
阚坷松了口气,刚要收回视线,却发现那一身黑衣的少女微微躬身,一柄原本被绑在腿上的匕首被少女持在手中,这一幕让阚坷目瞪口呆。
伛偻老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忍俊不禁,连续咳嗽几声,随即便开始一节一节的挽起了衣袖,“也好,你们两个在黄泉路上结伴走,对你们来说,也算是一件美事。”
三足鼎立,箭在弦上。
老人此时竟是将一只手负与身后,带着戏谑嗓音说道:“让你们一只手。”
阚坷换上的新衣衫已经变得褴褛不堪,好在袖子完好无损,这让阚坷不至于底牌都亮出来,他慢慢上前,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老人“断龙脊”的那一招,阚坷环顾了一番四周,刚要先行出手,却发现戚虞已经率先动手,一手手持刀身雪白的匕首,身法诡谲,跟伛偻老人竟是有来有回。
阚坷不想帮倒忙,所以并未着急出手,这些年耳熟能详,自然知道武夫吐纳换气的瞬间是最为致命的。
一直凝视战场的阚坷有些咂舌......这当真是女生吗?
伛偻老人存有玩弄心思,所以起先出拳并不重,只是当他察觉到那柄匕首的不同寻常后,他气息攀升至顶点,一拳轰出,一声不输惊雷的炸裂声响彻与破败寺庙周围,戚虞被拳罡轰出十步外,老人收起出拳的那只手,赞叹道:“出手狠辣,招招都是朝着要害去的,很不错,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是你手上这柄匕首,难不成是‘歇凤石’?”
老人眼神如夜枭,他察觉到少女的那种不屑神色,微微皱眉,不是?这等锋利程度,比起这座蜀龙之地独有的敲龙石,怕是半点不逊色了。
雪白匕首被少女在手中随意玩弄,她脸色默然,吐出二字,“凤獠。”
少女本身是个不喜在搏杀中与人言语的,但刚好她此时她需要用独门神通来让自己的气血游走更迅捷。
伛偻老人听到“凤獠”两个字,差点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他本想再多说些什么,可少女却没有给他机会。
戚虞眼神眯起,嗓音依旧是不带丝毫情感的冷冽,“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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