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剑上青天而风骨未凋零,泛舟于西见十真佛未折腰。
见过荒凉坟冢气连天之景,看过道路浑浑鬼火耀连天之色。
山泽湖海,魑魅魍魉,恶地妖魔,荒坟野鬼,所行恶之徒......我辈剑客自当如何?
众人心意相通,心中皆有一句话响彻与心胸之间,哪怕是玊玉,都懵懵然之间开口吐出了那句话。
“三尺青锋手中握,自当伏鬼斩妖魔。”
阴阳颠倒,天时转换,镜花水月。
玊玉如同置身于光阴流水之中,湖海贯彻他的身躯,自己好似一只蝼蚁被大势裹挟其中,不见救命稻草。
只是突然之间,海潮退去,玊玉站在映照蓝天的镜面之上。
农夫、侠客、儒士、道士、野仙,众人与少年相对而立。
玊玉有些茫然失措,他将那些人一一看遍,随后注视向爷爷那边,在老人身侧,还站着男子与女子,那女子依旧是抬起手在身前,轻轻挥动,男子只是笑看着少年,玊暝手中依然提着一壶酒水,他笑意盈盈,轻轻朝玊玉抬了抬酒壶。
众人注视着少年,看着少年的神色有人感到有些失望,但细细想来,其实也还不错?有人满脸笑意,或是抬手抱拳,或是作揖不起,像是在与熟人道别。
那位此脉老祖走出一步,抬起右手,用手指指了指少年身后,笑道:“我们已无遗憾了,玊玉,该走了。”
听到这话,玊玉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神慌张,看了看自己的爷爷,更看了看自己的爹娘,最后看向那个老祖宗,焦急问道:“你们去哪儿?我知道这天下无奇不有,你们肯定还没有死的,一定没有的!爷爷,爹,娘,你们跟我回去,好不好?”不知不觉间,少年早已是满脸泪水。
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转身离去,沉默不语。
那老祖宗哈哈大笑,转身牵起女子的手,快意离去。
一柄无鞘剑,从天而落,插入不知何时被少年背在背后的剑鞘之中。
本性洒脱的玊暝转身离去,只是抬起一只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那男子迟来的开口说道:“玊玉,摆脱陈旧的腐气,披上向前的朝气。”
女子不想在自己孩子面前流泪,呜呜咽咽,只是带着哭腔的说出“玉儿”二字。
晨曦叫醒了鸟儿,让其欢乐鸣唱。
骄阳照醒了鸡犬,让其高昂欢叫。
玊玉睁开眼睛,盘腿而坐一整夜,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满脸热泪,他擦拭了一番脸庞,察觉到自己放在膝上的长剑变了样,原本漆黑的剑鞘,此时雪白一片,像是他最初的模样。他坐在床沿上,低头盯着地面久久不愿回神。
一声啼鸣打破了他的思绪,玊玉抬头望去,屋中的桌上,那只黑色麻雀的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书籍,他急忙走过去,翻开书籍,看着上面的文字,哈哈大笑。
每一页的书籍,左上角都绘有一张画像,画像右侧记载有署名以及一句话,有人字迹歪歪扭扭,有人字迹端庄大雅一丝不苟,玊玉一一翻过,想起方才才见过的那一张张面容,他笑的流起了泪。
若是有旁人在此,例如那侯峨或者是那阮氏女子在此,看到那上面下方记载的一行行文字,一定会沉浸其中,不去管那其他的狗屁倒灶,因为那是一位位剑仙的大道所述,是每一个人关于剑道、剑术、剑意的看法......
玊玉看着那个伛偻老人的面容,是那个笑呵呵满口黄牙的老者。
练剑似耕田,高低好坏全凭天。
署名:玊耕。
淬剑来江湖,有酒有人有故事。
署名:侠客玊兴奎
一身浩然气,皆在手中剑。
不求千里快哉风,只愿能平苦难事。
署名:君子玊贤。
饮醇酒,享日月,登山泛海,大道独行。
署名:小道玊观海
孙儿,院里那棵桃树下我还埋了两壶酒,别糟蹋,以后再喝!切记。
署名:玊暝
......
玊玉翻过一页,这张是唯一一张有两个画像的,这张并无记载任何关于剑道的感悟理解,满满所写的全部都是一些琐碎话。玊玉伸出手,摊平被风吹起有些鼓荡的纸张,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名字。
少年趴在桌上,昏昏睡去,嘴角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