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无辜的少年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走出候车大厅,刺骨的寒风扑面打来,脸有些疼,分不清到底是风吹的还是被拳头打的。
哥仨冻得时而用双手捂脸,时而用双手捂耳朵,时而又用两臂紧紧环抱肩膀,向候车大厅相反的方向走去,困顿、饥饿、委屈缠绕着他们,此时只想找个背风的地方躺一会儿。
他们来到几栋大楼前发现:这里的楼道门多数都有门锁,根本进不去。于是,三人转了一个弯,向另一个方向的楼群走去。
跌跌撞撞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发现一扇没有上锁的楼道门。三人像中了彩票大奖一样,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冲进楼里,相互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双手不停地搓擦着。
大褶子发现,这幢楼二楼楼道的玻璃碎了,外面的寒风直往里灌。他沿着楼梯蹭蹭往上跑,不一会儿又哒哒跑下来说:“真倒霉!咱今天的点儿咋这么背呀?
“啥意思?”
“咋的了?”
“上面几层也都没有玻璃,真不知道这楼的人得罪了谁,被砸得这么干净!”大褶子正说着,链子长叹一口气道:“唉呀妈呀,大哥呀,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有人要赶咱们出去呢,说话大喘气!褶子兄,你饶了我吧,别一惊一乍的了,我现在又冷又饿、又困又疼,就差没死了!再说,还能一到七楼的楼道都没玻璃呀?”链子说着,就向楼上走,想去看个究竟。
大褶子在一二楼楼梯缓台上蹲下来,整个人也钻进了他的大黄色羽绒服里,说:“峰哥,快坐这儿吧。那个傻子不信我的,肯定白跑一趟!”说话间,他的上牙直叩下牙,发出“嘣!嘣!嘣!”的声音。
陆峰挤坐在大褶子身边说:“褶子,让你跟着峰哥受委屈了!你后不后悔跟我跑出大北面?”
“嘿嘿!我后悔在火车上把那半个冻梨给扔了,现在有点渴,有点饿!”
见到大褶子面对如此惨境,还有心思说笑,陆峰哭笑不得,但也难免一阵阵心酸:“你小子,还有心思吃啊?刚才那个人都打你哪儿了?疼不疼?”陆峰像哥哥心疼弟弟一般,边说边在大褶子身上查看着、抚摸着。
大褶子满不在乎地回答:“不疼,没事儿,但刚才链子被他们打得不轻,真心疼他了!”
陆峰沉默片刻,拍了一下大褶子的肩膀说:“咱们受的这口气,以后必须得出!”
陆峰和大褶子靠在墙边打了个盹的功夫,还不见链子回来,便上楼找他,走到四楼台阶处,发现了链子,黑乎乎的看不清他在干啥。走近一看,原来他是在啃吃楼道里的冻萝卜呢!链子看见陆峰和大褶子过来,紧忙站起身往楼上走:“等会儿,我去给你俩拿萝卜吃,可脆了,上面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