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心肺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的汗意黏上头发，脸色隐隐泛着青色。
青年纵是如此狼狈，也仍旧是俊美无俦的。
他挣扎着，用力抵抗着无踪无影的雾气，像个弱小可怜的花骨朵。
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朵花骨朵在自己手中流失生命，大部分人都会对此感到不忍。
但对少之又少的一部分人来说，这才是一种他们欣赏美丽的法子。
任何美丽的东西，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最最动人。
迟素素便是这少部分的人之一。
她似有若无的哼声更为愉悦，灰色涌动的雾气手掌收紧，萧慕一脚已经迈入了死亡的边缘。
迟素素真的会杀死他。
真他妈是个疯子，明明对他有了兴趣，却比原文中还要提前想杀死他。
萧慕努力看向镜子，大脑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甚至格外冷静。
他想起林寻儿说的话，镜子有反射之功，属阴，厕所本就污秽，厕所中的镜子更是晦气过重，再加上现在是子时，阴气浓重，迟素素能现身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如果毁掉了镜子，那么这厉鬼女主是不是也会跟着消失？
这个想法是一个赌博，这个赌博太过危险了。
可不动也是死。
萧慕绝不相信这个暴露本性的厉鬼，会突然大发慈悲地放了他。
方形的镜子将这胶着惊悚的一幕纳入镜中，萧慕抬起一条腿踩在洗手台上，从脊背到修长的腿部，弯成一道漂亮的长弓。
萧慕脸上豆大的汗珠滑到下颔，他努力借力摄取到了一丝氧气，突然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因为缺氧而泛红的脸上犹如喝醉了似的迷醉，萧慕眯起眼睛，睫毛垂下来的阴影打在下眼睑之上，烛光似的明暗不明，却又弥漫着甜腻的情意绵绵，“素素……”
他艰难的、用无声的嘴型道：“你多爱我呀，你看，你都特意来找我了。”
笑容缠绵，眉眼处的神情却写满了嘲弄和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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