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师父之死
停下来的老头，掏出烟袋，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
嘿了一下，说，看来有‘人’不想让我走喽。
磕了磕烟袋，老头把剩余的烟丝扣出来。
摸到了老腰子的后背。
他自己则是隆重的整理了头发。
老腰子说，那是他跟师傅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认真的师父。
哪有半点癫疯的样子。
整理完头发，他又打开了一个从不打开的包裹。
里面竟然是一套军装。
老腰子说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军队的。
但能肯定是军装。
他师父的胸前，还挂着很多印章。
换上衣服，他师父脸上带着一抹难舍的柔情，摸了摸他的头。
问题，跟了他多久了？
老腰子说快十年了。
老头很感慨。
十年啊，终究还是没找到。
命中劫，躲不过了。
老腰子问他在找什么。
老头所答非所问，笑了笑问他：“知道为啥选你当徒弟不？”
“我脑袋灵活。”
“憨货，你脑袋灵活个屁。你呀，命中和我有缘哩。”
老头叹了一口气。“本想再过个一两年，就传你些真本事的。”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就差一两年啊。”
“都是命。”
老头取下脖子上的玉佩，又拿出一枚印章。
一并给了老腰子。
“玉佩随身带着，遇到你想赠的人，就赠给她。”
“印章的话，你卖了。”
“那些钱，够你荣华富贵一辈子的了。”
他又摸了摸黑猫，嘱咐老腰子照顾好它。
说完转身就要走。
老腰子当时眼泪一下就连成了串。
鼻涕也跟着流。
他死死的拽着师父的袖子，说什么不想让他走。
“痴儿啊。”
老头指了指身边的坟堆。“知道这是什么吗？”
“死人坟.........”
老腰子师父摇摇头。“他们都是我当年的战友啊。”
“现在都在看着咱们呢。”
“其实我早就死了，要不是他们帮我抻着下面的东西.........”
“能多活这么些年，已经很赚了。”
“现在，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尘归尘，土归土。
老腰子的师父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的雾气。
“小子，记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终有一天会遇到万死不悔的事。”
“那时候，只管向前走就是了。”
话毕。
老腰子师父浑身气势陡然一变。
从前佝偻的腰杆子，此刻挺直若贪狼星峰。
眼神锐利如鹰隼！
雄赳赳，气昂昂的向雾中走去。
一步竟有几米远。
那些坟，跟着他前行。
老头边走边唱。
歌声透尽大雾，把夜空的黑云都搅的直翻腾。
仿佛江龙入海般！
黑猫‘喵’的一声，从老腰子肩膀跳了下来。
向老头追去。
老腰子也追。
但他跑着跑着，就迷了方向。
眼前那还有师父的影子。
只有歌声传来：
“看准那敌人！”
“把他消灭！”
“把他消灭！”
“大刀向他们的头上砍去”
“杀！”
“不让他喘气！”
“杀上去，杀上去，不让他逃离！”
“他们怕了！他们逃了”
“敌人溃败了！”
“伙计们，咱们杀上去！
“逢山过山，遇水过水。”
“包围他，歼灭他！”
“杀光他！”
.................
老腰子说他总觉着师父还活着。
跟了师父那么多年，他只学会一道大乌苏闷冰棍。
师父也好这一口。
所以他在哪里等着。
“这一等，就是四十年过来了。”沈柳书摇摇头。
都说痴人爱说梦。
可说梦，总也得有心才行。
老腰子那时候才十多岁。
四十年的沧桑，谁还能认得出来呢？
“能。”
“他师父回来后，只要看见他的眼睛。”
“就能认得出。”
苏界不认为那羊角辫老头死了。
一步几米远的本事。
怎么可能出不来迷雾。
人都没留住他。
鬼又奈何？
至于故事的真实性，不用思索。
沈柳书也没说全，真真假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