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吓傻了,匡邪立哆嗦着嘴唇回过身,紧紧抓住解少翁的衣摆:“死,死人了,死,死了。”
叹了口气,解少翁抬手在匡衡的头顶上揉搓了几下,心道:‘到底是个孩子’。
然后觉得自己在车厢内被啃了一口的怒气莫名消散了不少,他牵着匡邪立微微颤抖的手下了马车。
嗯?手怎么比自己还凉?
此时他们的周遭已经聚满了人,谈论的声音混杂入耳:“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撞死人?”
“那小乞丐也真够倒霉的。”
“真是匹好马,撞死了人都没受惊。”
……
解少翁皱了皱眉,吩咐匡邪立站在自己身后,他上前将那乞丐翻了个身,让她仰面朝上,又伸手在她的鼻下试了试,还有气!
“喂,这就吓着了?不就撞死个乞丐?”匡仁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拉回了匡邪立的神志,他重重的吸了吸鼻子,看着解少翁的动作,在心里跟匡仁默念了句:“那小妹还没死,且,于几日之前,我也是个乞丐,同她一般。”
回了神志,又见人还有气,匡邪立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自己可真是个废物,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穷人的命不值钱,死的人也多的是,才这么点事就差点吓破了胆子,可真是没用!
害怕有什么用呢?用兄长的话来说,有个鸡毛用!鸡毛唯一的用处是做鸡毛掸子,而鸡毛掸子唯一的用处是清洁,匡邪立这下觉得自家兄长的比喻特贴切,你瞧着,方才的害怕,被这鸡毛掸子一扫,心灵清澈,再也不见了方才的半分不安。
“劳烦各位乡亲退让个道路,这乞丐小妹还有气息尚在,乡亲们可莫要挡了马车去往医馆的道路。”
解少翁有些吃惊的回头看着朝诸人拱手的匡邪立,姿势雅正,语气也清淡了不少,仿佛方才受到惊吓呆愣的不是他一般,解少翁悄悄勾起了唇角。
‘不愧是自己的伴读!’
也没多做迟疑,解少翁吩咐着车夫将那小乞丐抱上马车,然后急飕飕的往那医馆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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