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少翁扯了扯匡邪立,他这才回过神来,对啊,要靠自己的,不能总是依赖兄长。
匡邪立想着许老三诊脉时的步骤,他曾讲过,诊脉需要望闻问切,方才扒拉过了小白鼠眼球的,也看了他的舌苔,而诊脉这方面自己还没学过,适才许虫歌与小乞丐只做了两个步骤,那就是切脉与观望,匡邪立心中大概有了数,观许老三方才对小乞丐流露出的那份赞赏,就知道她切脉切的不错,却不知一直昏睡的她是如何学会的诊脉,他又让小白鼠伸了伸舌头,隐隐有一股腐味传来,匡邪立思索片刻,回身起来后问道:“二便如何?”
小白鼠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看了看许老三,见他目光有些狂热的看着匡邪立点了点头,这才犹犹豫豫的答来:“溲液赤黄,恭便稀少。”
匡邪立了然,此人穿着讲究,却没有花银子买号,说明他定是个谦和儒雅之人,而且这病定然不是个急症。见他面色萎黄,说明这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又见他神色略微有些焦虑,多半是有郁症在身,溲液赤黄却恭便稀少,多半是腹中不爽甚至是有些脘腹胀痛。
想来,匡邪立便又后退半步,朝许老三鞠了一躬,如实答道。
许老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自家的亲徒弟,又看了看方才答话的二人,不由再次感叹,现在是不是没点天赋都不敢出去要饭了?许虫歌这种的现在扔出去当乞丐还来得及吗?
大概是有些贪心,许老三又转头看向解少翁,问他可看出了些什么,解少翁这才兴趣缺缺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白鼠,道:“观此人的穿戴,衣衫讲究却不奢靡,腰间还坠着枚璞玉,怕不是价格斐然,虽有病痛在身却没有费半两以上的银子去买那十五以后的排号,说明了此人多半是个家族败落不久破落户,而这镇子上最近败落的各府,大概也就只有周记钱庄这一家了罢。镇子上的周家只有少家主一个主子,听闻也不过是志学之年。玉儿姐前些日子上街采买之时正巧碰见了那周家的婢子,两人还闲聊了两三句,说是府中主子最近吃的清少,说明了方才小邪说的在理,周家的少家主多半是水谷不通,并且有郁症在身。”
小白鼠有些惊讶,这少年也就九岁大吧,仅凭他的衣着打扮与病情分析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此子心思缜密,也不知是哪家的后生,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头脑,若是以后入了朝堂,怕是得变天。
而自己要想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上东山再起,就绝对不能得罪他。如此想来,小白鼠作了一揖:“小友心思缜密,周某不才,这破落户的身份竟被小友如此简单就给揭了出来,若是周某得小友这二三心思也不至于败落至此。”说罢便叹了口气,又皱着眉掩面轻轻打了个嗝。
解少翁笑笑:“承蒙周兄谬赞。”
许老三略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自己当初果真就看出了此子不是个学医的料,他转头看了看小乞丐,心中略微有了些安慰,又瞪了许虫歌一眼,道是:“你瞧瞧你那师妹与师弟,再瞧瞧你解大哥,你再瞧瞧你自己,唉,也罢,你去将药方拟一份来给为师。”
许虫歌不敢顶嘴,碎碎念的去写药方了,匡邪立有些不明觉厉,许大夫何时将这个乞丐妹妹收了做徒弟的?许虫歌的那个师弟说的是自己吗?自己何时拜的师?许大夫都这样说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改口喊他一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