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师父?”小乞丐挠了挠头,自己有师父来着?怎么没印象。但确实有印象自己学过些医术,而此刻,自己正身在医馆。
许虫歌刚要开口,却被许老三一个大眼珠子瞪过去,便蔫了下来,许老三指着许虫歌问:“你可还记得你大师兄?”小乞丐摇了摇头。
许老三又指了指匡邪立,问道:“那可还记得这是谁?”小乞丐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人面善可亲,像是在哪见过,随即又摇了摇头。
许老三面上一喜,又瞬间掩了过去,最后指了指解少翁,问道:“他呢?”小乞丐有些迷茫,这样好看的人,自己之前真的认识吗?
许老三差点笑出了声,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有些怜惜道:“可怜的孩子,竟连你的亲兄长都不认识,那你可知自己是谁?”
小乞丐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想起了许老三说自己的兄长,自己还有个兄长吗?是那个好看的小哥哥吗?她咧嘴一笑,跑到解少翁跟前抱住他,甜甜的喊了声:“兄长!”
解少翁有些懵,自己何时多了个妹妹?许老三也是一愣,解少翁来历不明,只看他住的府邸与衣着打扮就知此人非富即贵,这小乞丐若是塞给他怕是要露馅,他悄悄拽了拽匡邪立,使了个眼神。
匡邪立有些不明觉厉,这,许大夫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有个面瘫的病人,嘴角歪斜,眼睛一大一小,与许大夫方才的样子一致,匡邪立有些慌,莫不是传染?许大夫是这方圆多少里诊脉诊的最好的大夫,他要是得了面瘫可怎么办?
“呆子。”是兄长的声音!兄长能治面瘫不?
匡仁每次出现都如同及时雨一般,浇灌着匡邪立干涸的脑回路,没有意外,匡仁有些嫌弃,他沉默了片刻,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呆子太小,还是个孩子。
这样想来,匡仁也看开了,何必跟个傻孩子计较,便开口道:“那老东西想把小乞丐塞给你当妹妹。”
“妹,妹妹?”匡邪立不禁失了声,引得众人疑惑的朝他看来,唯有许老三在心中冲匡邪立竖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小乞丐松开解少翁,上下打量了匡邪立一眼,有些口无遮拦道:“你做我兄长也可以,就是长相上比方才那个哥哥差了点。不过只要不是那个鼻涕虫,我都可以接受。”说罢,她指了指正在抓耳挠腮拟处方的许虫歌。
许老三瞧瞧拍了拍胸脯,心道‘幸好,幸好没有说许虫歌是她兄长。’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又是冲着匡邪立使了个眼神,这才开口对小乞丐道:“你叫匡静姝,匡家中本就贫困,在你两岁的时候父母便辞了世,那时你兄长也就是才如你现在一般大小,哪有什么能力再养活你,那年冬天,你染了风寒,恶寒不止,实在是没了办法,你兄长这才求到我这来,医者仁心,为师便将你与你兄长二人收了当做弟子。”
匡仁在匡邪立脑门子中冷笑一声:“真不愧是将医馆开成了敛财斋的人,这张口即来的编造,不去朝堂里做个官真是可惜了。不过这妹妹,确实收的值,听为兄的,这妹子以后你就当成是你的亲生妹子,好好配合那老头。”
匡邪立了然,本着信兄长得永生的信念,又发挥出了他乞讨多时的看家本领,这眼泪还不怎么酝酿就掉了下来,他摸了摸小乞丐的头,呜咽道:“静姝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解少翁有些不明觉厉,自己调查过匡邪立,并没有一个送来医馆的妹妹,更何况,这个小乞丐是他们下学时不小心撞到的,难不成,是家中养不起便从小送出去的?也真是可怜,不过这下兄妹相认也是好事,他便摸了摸匡邪立的脑袋安慰道:“既然妹妹找回来了,就好好留在身边。你,你若是养不起了,还有我。”
“匡邪立你是被解大哥包养了吗?”许虫歌捏着拟完的药方走了过来,正好许老三替周家那个破落户的少主诊完了脉,他接过药方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皱了眉头,这字,写的与爬虫无二,歪歪扭扭,腕中无力,再看药方,大黄、芒硝、厚朴、枳实、甘草、人参。
药方是大乘气汤加减,是寒下药,有峻下热结之功效,主治阳明腑实证,大便不通,又加了甘草缓和药性,人参大补元气,五六岁的年纪,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