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进了两次大牢了，不过相比于上次，这次她显然没放在眼里，进去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番，这牢房里空空荡荡的，比起罗天成那个简直就是小意思了。
牢头是个瘦高的小眼睛男人，看见他一个长相明媚的妙龄姑娘进来，还有些惊讶。
“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进来了，有前途啊！”
方瑶呵呵笑了两声：“过奖过奖，有志不在年高嘛。”
牢头以为她脑子坏掉了，摇摇头走了。
牢房里不见日光。不过方瑶进来时正是黄昏，方瑶打了个哈欠，就地打起了盹儿。
过了很久，她突然觉得脸上掠过一阵凉风，睁眼一看，原来是慕怀宁正举着灯笼，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她：“坐牢的滋味怎么样？”
“还不错。”方瑶反应过来，回了句：“这南北通透四面漏风，还透着一股子嗖味的好去处，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木怀宁笑了两声：“你倒是会自我开解。跟我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出去了，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
“ 是慕老爷的意思？”
“嗯，他没明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慕怀宁一脸笃定：“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不该在公堂上大声喧哗。”
“知道你还喧哗。”
“我是故意的。”
慕怀宁一惊：“故意的？”
方瑶站起来笑道：“高虎和李龙的事情，我确实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那你打算……”
“我打算亲自带着县太爷去看看证据。”方瑶说着，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推开慕怀宁就往外走。
慕怀宁也没拦着，任由她走了，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今天退堂之后，慕念寒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些公文没看，因此就歇在了县衙衙门的后院，离方瑶所在的大牢也没有多少距离，有了慕怀宁，方瑶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慕念寒的房间。
慕怀宁隐约觉得自己亲爹要被坑。不过他倒是挺喜闻乐见的，还在后面充当了掌灯的角色。
慕念寒今天睡得早，不过他天生睡眠浅，睡到一半就突然觉得面前有人，睁开眼睛一看，一张女人脸在他面前笑得灿烂，烛火忽明忽暗，来回闪动。
慕念寒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下一刻就发现面前这人有些眼熟，而后面，自己的亲儿子正笑得打跌。
慕念寒嘴角抽搐了两下，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姑娘，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方瑶笑道：“慕老爷明察，小女子是想给您看下证据。”
“什么证据，非得深更半夜来看？”
“您没听说过吗，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坏人做坏事的证据，当然只有半夜才看得见了。”
“你是说李元？”慕念寒一下就猜出来了：“你要带我去看李元。”
“那是自然。”
慕念寒道：“我确实有意查他，这也算是择日不如撞日，只不过……你们两个先出去。”他还得换衣服呢。
“是！辛苦县太爷！今天白天说你只能卖红薯，真的是对不住了。”
方瑶也知道今天那些话有些为难慕老爷，实实在在地做了个揖。便和慕怀宁退了出去。
慕怀宁退出去之后，却也不安份趴在窗子上，向里一看，就看见慕老爷子在里面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来回拜，嘴里还念念有词，很显然刚才吓的不轻。
慕怀宁捂着嘴“噗”地一下笑出声来，方瑶被这一笑也勾起了好奇心，趴在窗户上，一看也笑了出来。
两人这笑没收敛住，里面的人察觉到，向外瞪了一眼。
而不远处的房顶上，另一个身影静静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罗天成脸上没什么神色，眼中的情绪却开始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