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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1 / 1)

?穷人孩子早当家,露天电影人挤人

银宝去了一次学校,念念不忘。他对上学很感兴趣,春雨、春雷写作业时,他经常在旁边观看。他和小伙伴们玩耍时,总是提议去学校玩,小伙伴们大都不感兴趣,只有贾金强支持他。于是,他们有时去校园看看,每次去,银宝都很激动。

春暖花开,树木发芽,环村小河,水流潺潺。银宝和小伙伴们戴着柳条帽,到小河里捉鱼虾,有人用竹筐,有人用罐头瓶。餐桌上有了河鲜,全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家长夸赞,小伙伴们更是来了兴趣。

庄稼地里长出了野草、野菜。银宝和小伙伴们拿着编织袋或竹筐去割野草、挖野菜,野草可以喂牛喂养;野菜可以喂兔子和小鸭子;有几种野菜可以人吃,比如荠菜、蒲公英、马齿苋等等,生吃、炒食、做汤、炝拌或掺在窝头里,风味独特。小伙伴们受到了家长的表扬,他们每天忙忙碌碌很开心。

榆树上长出了榆钱,很小很嫩。银宝和小伙伴们馋得两眼冒光,爬上树,摘榆钱,生吃、榆钱窝头、榆钱粥,总也吃不够。村里的榆树很多,村南围着浅沟有一圈,还有两小片榆树林;村民的房前屋后也有;村北还有一片榆树林。榆树多,摘榆钱的更多,村里的大人小孩都摘榆钱。

星期天,春雷、银宝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摘榆钱。可是,榆钱已经不多了,很多已经老了。他们望树兴叹。小糊涂说:“听说以前有人吃树皮,咱们品尝了一下。”人们笑着扒榆树皮吃,有人说,不好吃。春雷说:“不能吃外面的老皮,吃里面的嫩皮。”人们品尝嫩皮,滑滑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都说,不错哟。春雷说:“咱们干点儿啥呢?”贾金刚说:“偷桃。”哦,小伙伴们都很激动,都想去。小糊涂说:“到时候分开跑,如果被追不能往家里跑。”银宝说:“我不想去。”

他们走了,银宝没去。银宝独自去了村口的大柳树下。贾金雨、贾金雪、王晓莲、小翠正在那里玩小游戏。小翠说:“银宝,你也参加吧。”“好啊。”银宝看了一眼贾金雨,他很激动。他们一起玩踢毽子、拾小沙包的游戏。一直玩到中午,女孩们都回家了。银宝正想回家,小伙伴们回来了。他们让银宝品尝小桃子,银宝感觉酸涩难吃。

麦子又长高了,野草也多了。

村民们在麦子地除草,他们笑谈大丰收。银宝和小伙伴们在田间小路上奔跑,他们边跑边喊,白面馒头……

贾金强说:“听说,过几天贾志仁娶媳妇。”小迷糊兴奋地说:“又能随礼坐席了,哦……”银宝说:“这回真的该你哥他们去了。”他们又郁闷了。最后,贾金强说:“最好是都回家问一问,万一他们没时间呢。”这话他自己也不相信,小伙伴们都无精打采。

回到家,银宝没问,因为他感觉,问了也是白问。吃完饭,小迷糊来了,他问:“过几天贾志仁娶媳妇,你家谁去坐席呀?”沐春雷说:“当然是我去。我早就和贾金刚、小糊涂算计好了,白天没时间,可以晚上去坐席。终于轮到我们吃一顿好饭了,哈哈哈。”小迷糊咧嘴苦笑。银宝说:“谁没吃过宴席呀?迷糊,去玩。”

银宝和小迷糊去找小伙伴们,小伙伴们都蔫了。贾金强说:“你看俺哥那个嘚瑟哟,说什么他们会吸烟、喝酒,饭量大,他们去吃席最合算。你以为你是饭桶啊。”小迷糊说:“是啊,俺哥乐得直蹦高。俺就盼着咱村只娶闺女不娶媳妇,他们没时间吃席,气死他们。”银宝说:“很快咱们也该上学了。如果再有娶闺女的,咱们也没时间去了。”啊,人们又郁闷了。阿三说:“到时候俺请假,就说坐席那天肚子疼。”人们都笑了。海港龇着牙说:“贾志仁娶媳妇,俺家让俺去随礼吃席。”阿三、钢球笑着说:“俺也是。”很快他们不笑了,银宝、贾金强和小迷糊对他们怒目而视,他们吓的低下头。

贾金强悄悄说:“银宝,看他们嘚瑟,咱们不和阿三、海港、钢球玩了。”银宝同意。贾金强又悄悄通知小迷糊。贾金强说:“我们三个有事,你们三个别跟着。”他们走了。阿三、海港、钢球傻了。

从此,贾金强、银宝、小迷糊在一起玩,他们不再和阿三、海港、钢球玩了。有时在街上遇到他们,转身就走,不搭理他们。

贾志仁结婚那天,银宝、贾金强、小迷糊一起去看热闹。当他们看到厨房在炒菜时,他们馋的直跺脚。贾金强说:“如果咱们能给他家帮忙,也能混几个馒头和大锅菜吃。可惜咱们太小了。”小迷糊说:“小孩就是不好。”阿三、海港、钢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他们龇牙笑:“嘿嘿嘿。”他们撇撇嘴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又相遇了。阿三、海港、钢球龇着牙说:“我们凑钱买了几块糖,分给你们几块。”贾金强悄悄和银宝商量:“咱们怎么办,糖块要不要?”银宝说:“都是朋友,为啥不要?”贾金强大声说:“咱们都是好朋友,有好东西就应该见面分一半。一起去看热闹,你们别忘了吃席哟。”每人分了三块糖,他们都笑了。

从此,他们六个又在一起玩耍了。

村里下来了春季河工任务,这次轮到了沐和平。他忙着修理铁锨和小推车。银宝和小伙伴们来围观。沐和平拿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他说,这是发的。小迷糊说:“挖河还给这个。”沐和平说:“我是记工的。”贾金强说:“去哪里挖河呀?”沐和平说:“很远的地方。”银宝想,外面的世界是啥样的呢?

两天后,沐和平和村里的二十来个青壮年拿着铁锨、推着小推车去挖河了……

银宝和小伙伴们又郁闷了,因为榆钱下去了,小河里的水也没了,地里的野菜越来越少,也没有结婚吃席的,由于是农闲季节,每天的饭食又成了难以下咽的地瓜饭。他们每天郁闷,忽然有一天,贾金强说:“淘气包想请小孩帮忙拆砖窑,管三顿好饭。淘气包说了,小孩不喝酒,下酒菜是有的。有想去的吗?”呀,小伙伴们都高兴的蹦起来。贾金强说:“都回去和爹娘说一声,他们同意才行。”银宝回家和母亲说了此事。甄氏说:“如果他们都去,我也不拦着你,毕竟能混几顿好饭。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太累的话就不去了。”银宝点点头。

小伙伴们又凑到一起,都说家长同意了,他们都很高兴,约定第二天清晨在村口的大柳树下集合。

第二天清晨,小伙伴们集合后,高高兴兴赶往淘气包家。淘气包见到他们很高兴,他说:“欢迎欢迎。我知道你们都是小孩儿,力气小,绝对不让你们累着。先干活后吃饭,饭菜一定差不了。”他们马上去小砖窑,小砖窑是一次性的,就在村南。到了之后,淘气包分配工作……有人扒砖,有人搬运。开始不很累,时间一长就累了。八点多,散工吃饭。饭菜不错,有茶水、四个下酒菜水煮花生米、凉拌豆腐皮、凉拌粉条、炒鸡蛋,白菜肥肉的大包子,包子皮又白又软,咬一口吱吱流油。这可是贵且的待遇,小伙伴们都喜笑颜开。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接着去干活。中午饭是三个下酒菜,主食还是包子。晚饭是四个下酒菜,主食是大饼和白菜炖豆腐大肉粉条。

忙了一天,银宝感觉很累,看看其他小孩,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然而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银宝想,为了美食佳肴,一定要坚持。银宝回到家,家人已经吃完饭了。甄氏在做针线,沐春雷、沐春雨在写作业。甄氏把银宝叫到身边,摸着他的头问:“累不累?”银宝说:“不很累。小迷糊他们明天还去,我还想去。”甄氏说:“好,啥时候感觉累了,就不去了。吃的啥饭呀?”银宝说起淘气包家的饭食……甄氏、春雨笑着直点头。沐春雷说:“我也想去,可惜还要去上学。真馋人呢。”甄氏说:“好好念书吧,等考上大学就好了,不再受农村庄稼地的累。”这时,银宝感觉很累,他回屋休息,一躺下就睡着了。出身贫寒,真可怜,儿童去搬砖;倒头便睡,酣入梦,母亲不忍看。

接下来的日子,银宝和小伙伴们每天都去给淘气包家帮忙。银宝开始感觉很累,后来感觉不很累了。在那一段日子里,他感受到了做工的劳累和幸福。当看到家人还是吃地瓜饭时,他很心酸。

天气越来越热,尤其是中午。银宝他们累得直冒汗。太阳西斜,逐渐凉爽。突然,村里的大喇叭喊:“都注意啦,都注意啦,今天晚上咱村放电影,都早吃饭,来看电影啊……”小伙伴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议论纷纷:“电影是啥?”淘气包笑着说:“还没看过电影吧,有意思着呢。今天早回去,早吃饭。”贾金强说:“早回去,不能少干活。”一群小孩加快了速度。太阳还没落山,淘气包就领着他们散工回家了。他们匆匆吃完饭,就各自回家了。

银宝回到家,家人也吃完饭了。甄氏说:“你爸去挖河了,咱娘几个一块儿去看电影。大黑天的,都别乱跑。”这时,村里的大喇叭又喊了:“电影马上开演啦,都赶紧去吧,去晚了就没座啦……”银宝一家来到街上,街上有很多去看电影的人……他们来到放映场,放映场就在村口大柳树旁的一片空地上,地上埋着两根大竹竿,中间挂着一块方形的白色幕布,竹竿上还有一个方形的喇叭。幕布对面中间的空地上围着一群人,银宝一家也凑了过去。人们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很多人拿着凳子。甄氏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家拿长条凳,别乱跑啊。”说完急匆匆走了。

人越来越多,银宝姐弟三人被围在了里面。银宝一手拉着沐春雨,一手拉着沐春雷,心里很紧张。外面的人往里挤,里面的人往外涌,人群开始晃动。沐春雨说:“咱们出去吧。”姐弟三人试图挤出去,太难了,已经出不去了。人群晃动得厉害,孩子哭大人叫,乱成了一片。前后左右全是人,想出去势比登天还难。银宝感到了窒息,他想到了死亡。银宝正在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了沐和平的声音:“银宝。”银宝使出平生力气大声喊:“我是银宝……”银宝冥冥之中看到了希望,他看到人群涌动的厉害,很快看见了沐和平。沐和平左推右搡,挤进人群,抱起银宝时,银宝已经满脸是泪了。银宝长出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哥哥、姐姐的手。他感觉哥哥、姐姐还推了他一把。沐和平背起银宝向外冲。人群向两边纷纷倒去,眨眼之间,来到外面。银宝感觉外面的空气好新鲜。

沐和平放下银宝,又挤进人群,手拨人群,闪出一条道路。很快他背着沐春雨,抱着沐春雷出来了。甄氏眼泪汪汪,紧紧抱住银宝,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她说:“幸亏赶上你爸回来探家,要不然就麻烦了。”甄氏已经拿来了长条凳,她笑着让孩子们坐下。银宝坐在中间,哥哥、姐姐坐在两边,父母站在身后。银宝感觉很幸福,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是广阔的天地,很多零零散散的人在闲溜,幕布对面中间有一群人,有人往里挤,有人往外涌,人群晃动,有人喊有人叫,一片乱糟糟。银宝说:“他们是吃饱了撑的。”一家人都笑了。

“都散一散。”好像有人在疏散拥挤的人群,人群逐渐散开,慢慢安静下来。中间亮起一盏灯,很多人在欢呼……一束光芒照在幕布上。电影开演了,银幕上出现了人物和景物,场景不断变换,人物连说带唱……

电影结束,回到家。沐和平拿出一大口袋馒头,说是平时吃剩下的,一家人都很高兴。沐春雷笑着说:“咱家又过年了,哈哈哈。”

第二天,银宝和小伙伴们继续去淘气包家帮忙。小迷糊说:“听说电影里面的小人都藏在箱子里,用谁就把他从箱子里拿出来。”淘气包说:“不对,小人都藏在电里。听说咱们这里快通电了……”人们笑谈电影。关于拥挤事件,没人说起。

几天后,传说东村放电影。银宝、小迷糊、贾金强三家结伴去的,到了那里,电影还没开演,他们在外围等待,不敢靠前。他们又看见了一群拥挤的人,他们在远处笑着围观。等到电影开演,他们在外围坐下观看。

不久,淘气包家的活完工了。小伙伴们很留恋。

河工任务结束,沐和平回来了,他和几个村民做起了小生意。生意还不错,他经常从集上带回来几个包子,分给孩子们吃,银宝分得多,沐春雷分得少。沐春雷很郁闷,他悄悄对银宝说:“兄弟,我用玩具换你的包子行吗?”银宝说:“玩具我也会做。”沐春雷急得抓耳挠腮,头撞墙。银宝说:“不就是包子嘛,至于吗,想吃就拿去。”春雷反而不好意思了,他说:“想要玩具就说话,包子不能白吃。就一个,嘿嘿嘿。”星期天,沐和平夫妻下地干农活了,沐春雨和青草出去玩了。银宝、春雷和小伙伴们在银宝家玩耍。一只老母鸡咯咯咯地叫起来……银宝从一堆柴草里捡起一个鸡蛋。春雷说:“咱们炒鸡蛋喝酒吧,俺家还有白酒呢。银宝,别说呀。”银宝点点头,小伙伴们都笑了。

春雷炒了鸡蛋,拿来一瓶白酒,又拿出几个小酒盅。贾金刚说:“不喝酒的不让吃鸡蛋,银宝除外,因为鸡蛋是他捡的。”沐春雷、贾金刚、小糊涂、张百、沐春发喝一口酒吃一小口鸡蛋,一个个美滋滋的。银宝、小迷糊、贾金强、海港、阿三、钢球喝了一口酒,啊,辣,都龇牙咧嘴,不敢再喝了。银宝和小伙伴们很郁闷,去院里做游戏。沐春雷他们走出来,找树根,做香烟。银宝他们也随着做香烟。他们用火柴点燃,吸一口,不错。

五月节前夕,走亲串友,叫做送五月节。送五月节的礼品一般是一篮子包子,亲戚家一般是用饺子招待。银宝和小伙伴们经常上午去串亲,下午回来再一起玩,他们显摆在亲戚家吃的好饭,很开心。

麦子快熟了,村民们开始忙起来。麦子地里有很多村民,笑谈大丰收。银宝和小伙伴们在田间小路上奔跑,大声喊,白面馒头……

清晨。甄氏做好了手擀面,笑着招呼孩子们吃饭。沐和平说:“麦收期间吃馒头。”一家人都笑了。吃完饭,银宝和小伙伴们去田野里奔跑,他们一起大声喊,吃馒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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