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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去的人(2 / 2)

一位优雅的女士在我对面坐下来。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透过清爽的空调,吸入冰凉的可乐,我忽然感觉到有些孤单。毕竟先前的生活都是三五成群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大学的生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融入任何种群,可以在各个部落间适应,后来才发现适合自己的却只有那么几个圈子,不走出这些圈子就不会了解这个部落。

我可以坐这里么?

可以啊。

现在的人真多。

是啊,现在是高峰期。

你是经管系的吧?

恩?你怎么知道?还真猜对了呢。

在等人么?

恩,等寝室的同学。

哦,那就好。

什么?

没什么。

忽然想起和许璐相遇的时候的对白,或多或少跟现在有点相似。

“现在的人真多,找个位置都没。”

“是啊,大约每个早上都是如此吧。”

“要回家了吧,同学。”

“恩。”

“在等人么?”

“没,在等时间。”

“哦,等的只是时间。”

事实上,这次是第五次错过早上十点半的车了。我不得不冷静下来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三个半小时。先是花半小时把早餐消灭掉,接着喝完三杯可乐,最多能撑半个小时就被人赶出去了,还有两个半小时就只能在候车室度过。

KFC最给力的是空调,难怪这么小的地方还挤满人。腾出这么一个空间还真不容易,在这里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是座位,放眼长探的人确实希望,单凭目光就把你赶跑,这个立足点上,人都是自私的。

候车室,顾名思义,等车的地方。那女老少,高矮肥瘦都是同样的待遇。在这里各种下层人物的形象横七竖八,应有尽有。

大约每个时段,时不时的总会有那么几个眉目不是十分清秀的女子拿着类似证明的东西以动作代替声音说明自己是残疾人出现在候车室里,要么推销手工制品要么直接索取钱财。看到这里不禁想起一个月前善良的阿东被一个突然闯进宿舍的聋哑小妹威逼利诱买下了两串价值不菲的珠子,明知道被骗了还那么踏实。

果然,人本来是善良的,有时候明明知道是个骗局但却甘心情愿。但又是这善良养活了千千万万的骗术使其千姿百态变换着闯进人的生活,事实就在眼前,你可以选择不相信那是个骗局但却不可否认所受自己良心谴责的正是这种事实。

陆陆续续有人检票离开,往来的人迅速填补候车室的空缺,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责备了自己一下,确实不应该看到这种情况,骗局的存在是因为总会有人受骗。

站内广播重复着承诺给予旅客便捷安全的旅程,叮嘱旅客注意物品财产安全,却给人的感觉是世事难预料,请做好心理准备。

我想得很远,甚至想到与世隔绝两个月后的九月,许璐已经不在这个城市,我们继续走着这样的步调这样的步伐,自以为是,不亦乐乎认为劳累可以从各个方面解析颓废从而替代,世界充满了玩世不恭的人。

又仿佛,想到很久以前,很久以前,没有认识许璐之前。人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提当年勇未必不好汉,我不就是好汉吗?

许璐来电,一边解析说自己太忙了没及时看到信息并埋怨为什么是信息不是电话一边说着跟车站广播差不多的注意事项,并叮嘱到家一定要电话给她。

飞信里存了好多许璐的短信,我一页一页的翻阅着,确实很多表达,文字远比语言直接意涵,过去的时间那么快,我心有不舍。忽然想起前些天宿舍一哥狂放赵薇的《离别的车站》,暗暗鄙视了一下歌手自作多情,苦笑着突然来了睡意......

我看到许许多多美丽的笑脸,转过身了再也没回头;我听到许许多多悦耳的笑声,停歇了不再响起;我萌生了许许多多想法,迟疑了接着沉默。在这把人群聚集再把人群疏散的地方,谁都是等待的命运吧?

5400秒而已,默数一下就过了......

十二点二十分8462化州班车晚点,请留意50号窗口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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