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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查案 三(1 / 1)

?那黑瓷碗已是洗了两遍,摸在手中仍有些油腻,宁贽对付着把里面的肉食饼饵捞了几块,一口汤也不肯喝,宁可喝水袋中的冷水。他想象不出,碗边的油腻粘到唇上是何等的难堪,索性不去挨它。不是饿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怎肯吃这里的东西!

到店里的时间已不短,却始终是一个小伙计在前后忙,压根没见到那个年纪大的伙计和缪冲口中提到的那个风骚老板娘。

“店里就你一个人吗?”学着西域口音的汉话,宁贽大声问。

小伙计忙跑过来,笑着答道,“还有两个人,今天有事不在,要等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呢。”

来的不巧,竟连个真佛也没见到。与章植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失望。这个洛阳令可没有宁贽那么娇贵,他大碗喝着酒,大口吃着肉,豪爽的很,一扫向来的文弱样儿。

边吃边吩咐,“有好草好料,撮些给马喂上,再饮些温水,天冷,走这么长的路,得爱惜牲口。

夜色已下来,初三的月亮,弯细如上扬的唇,遥挂在西方天际,两颗小星调皮地凑过来,和成一张笑脸。空气清冷的很,泼到地上的水,都结着冰。屋子里已全黑下来,小伙计罗能忙完事,自去安睡,不肯来客人面前行走。想问些什么,打听点儿事,竟然不能够。

屋子很大,木门上贴着掉了色的两个桃符。空落落的,只放着一张折了腿看不出颜色的桌子,两把陈旧的白木椅子。一个烧着杂木炭的小火坑,咕嘟咕嘟地冒着黑烟,靠近火塘地上埋着一个大砂罐子,里面有大半罐子用余热温暖的水。

四周墙壁灰夹杂,坑坑洼洼,靠火的地方,挂着几大串熏的乌黑的腊肉。木板大通铺,铺着新下来的很厚的谷草。把自家的铺盖展开,两人看着也打听不出什么,且和衣朦胧睡去。

斗转星移,黑甜一觉,睡到三更天,章植起夜,回来时脚下踩到一只耗子尾巴,想是来偷肉吃的。小动物吱喳乱叫一通,逃脱身去。他也跟着大呼小叫,一时把宁贽和店里的小伙计都给吵醒了。拴在草棚中的两匹马,也受了惊吓,不住的咆哮。

“出什么事了?”宁贽爬起来,划着火石,点亮桌上的油灯。

洛阳令笑着说,“没什么,踩到那啥尾巴了。处处有小鼠的足迹,这想必就是你最欣赏的平和冲淡生活了。”

“如今倒是想过那种有人伺候,华服美食的生活。明天我可不敢用这罐子里的热水洗手了,说不定里面煮过东西的。”

小伙计罗能本想进来,在门口听到二人流利的汉语对话,放慢了脚步,往回倒了几步,又等一小会儿,人未进,声先扬,造出声势,热情洋溢地奔进屋。他衣服没穿整齐,穿条衬裤,紧裹着一件长过臀部的老羊皮袄,身上有很长时间没洗澡的一股子酸臭味道。

听章植说罢原因,弓肩缩背,往火塘边凑凑,“真是吓死我了,听你这么叫,还以为又来偷马贼了。”

“什么偷马贼,这里常有吗?”

“那还是三个月前,有一位姓王的将军,披带整齐,威武的很。带着一个跟他长的一般高大丰壮的汉子,两人都骑着马,在这里住过两日,说要等什么人。夜里就来过两个穿黑衣的偷马贼人,四个人打过一架,不知说些什么,后来那两个贼就跑了。

第二天,那个王将军带人启程,半道上,他的马鞍坏了,让随从拿回店里修,还是我帮着钉好的。”

“后来呢?”

“后来听说王大将军就死在附近的官道上,连脑袋都没找到。咱一个小老百姓,管住自己吃饭的家伙就行,哪里敢跟官府的人乱说?这不,前些日子有官差来问,把老板娘吓坏了,破着生意不做,带着老黄到洛阳城里投奔亲戚去了。只留我一人看家。”

越说越觉得冷,他蹲到火盆跟前,拿着火筷拨着里面发红的炭块儿,火光映在他脸上,紫堂堂的肉脸儿,眼里有两簇小火苗兴奋地上下跳跃。

“这么说来,当时是两个人,后来怎么只剩王将军一个没头身子,另一个人去哪儿了?”

“那咱就不知道了。”罗能憨厚地笑着,裹紧皮袄,踢踏着鞋子,荡着肥大的裤管,回屋去睡。

关紧两扇黑木门,两人秘密说了几句,接着倒头睡去。

第二日,章植就开始嚷着有些发烧,拖着不肯上路。宁贽反倒得忙前忙后,端汤递水地伺候他。

“我们这里的习惯,生了病都是喝些姜糖水,再加些菜根葱白大蒜之类,痛喝两碗,蒙头大睡一觉,出过汗就好了。”罗能边说,手也不闲,三下两下,已剥好切好,煮了一份汤水过来。

“行路之人,能遇到这么知寒知暖的店家,已是福气。”谢过热心的店小二,宁贽守在洛阳令的身边,看着他把那一大碗怪味水一口口艰难地吞进肚里。

没有旁人的时候,忍不住抱怨,说躺的时间太长,又装病不吃饭,肚子饿的很。

“为什么非得等在这里呢?等回城叫几个人,把老板娘传过去也是一样的。”

“还是等等吧,这些市井小民,都是那种极精明看眼色来事说话的人,说出的话未必当的真,还是当面问清的好,省得咱们走了,人家一串供,白费了力气。”听他这么一分析,很有几分道理,宁贽不再嚷着要走,转身去找店伙计,看他能不能给做碗粉汤,帮着病人糊弄一下肚子。

“哟,这位爷,您可是找对人了,我当年在家时,伺候过生病的老娘,汤汤水水都会做的。”很快,又煮了碗热汤面来。

冬天天短,这么做做吃吃的功夫,已熬到中午。老黄戴着顶大狗皮帽子,穿得厚得如同一只大狗熊,冻的鼻子通红,赶着一辆健骡拉着的木轮带蓬的车,进了院子。

车帘起处,跳下一个穿着外套湖绿色披风,内着大红棉袄,下面是葱绿裙子的青年妇人。年纪三十已过,别有一番成熟的风韵,别人说个笑话也不恼的。乌油头发,简单地挽个髻儿,垂着一枝银白的钗子。端端正正的鹅蛋脸儿,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从额头到下巴,整张脸都是亮白可爱的,一看就知道营养好,是常啃猪蹄子的主儿。

见到有两匹马拴在槽上,知道来了客人。点手想把罗能叫过来。宁贽已披着衣服,走了出去。他的脸上自然是化过妆,贴了蜷曲胡子的。

两人见了面,妇人殷殷勤勤叙过话,叫老黄和罗能两人洗了手,去准备午饭。

“这天短的,吃了早饭,就是午饭,一天的功夫,没觉出怎么样就过去一半。”听说有一个客人病了,忙亲自到屋里看视,一边责怪小伙计,“我不在,你也不知道把客人挪到那个小屋子里去睡。”说完,亲自洗手剔甲,马车里有新从洛阳城带来的水果菜蔬,整整齐齐做了一桌子,摆在见客的堂屋桌上,邀两个客人过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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