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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都骑尉荐献分兵计 南阳军一打织女津(1 / 1)

?第一一七回/都骑尉荐献分兵计/南阳军一打织女津

话说裴良允引各武将府家兵跨过淯水河,众军正牵马静立等候。宗荏见太守马到,便迎上前来,执住轡口最后相劝:“使君护土之心,人神共鉴。然冲锋陷阵乃武将之责,太守一介文臣亲蹈险境,置全郡政事于不顾,实本末倒置也,望使君三思、再三思!”郭弘等人在旁一齐附和。

裴信下马说道:“宗将军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织女津不下,裴某誓与儿郎共存亡!”

宗荏无奈,转而道:“织女津乃此战成败关键,北军必以精兵强将防守,不容有失!我军若直趋码头,势将陷于苦战。僵持太久,邻近夏军闻讯来援,则攘夺不成,大事去矣!”

“宗将军有何提议,但请讲来!”宗荏久在行伍,身经百战,如此一说定有应对。裴信直视其目,认真求教。

宗荏一揽胡须,继续道:“使君可令吾侄儿宗悫领兵一千为前军,先头死拼一场,将敌人打疼,然后且战且走,引追兵往西北退往山林,悫儿熟悉地理,可将其甩掉后折返;使君领一千军为第二路,待悫儿引走部分敌兵,再现身攻击,然后牵制住追兵往东退回宛城;吾自领一千兵做敢死军,藏身于半途山坳,待使君过后,便火速抄向渡口。夏军经过两次分兵,防守削弱;宗某不才,拼着全军覆没,也要杀到河边,烧毁浮桥,让夏军短时间内不能重建过河通道!”

裴信颌首,斟酌思量,片刻说:“宗将军果然深悉用兵之道,但要稍加更改。”目光向众人一扫,命令道:“王骜听令!命你与宗悫引一千军先行,前驱交战,然后按宗将军所述行事;谢将军,请你与宗将军为第二队,依计行事;留下所有引火柴草,我将与吕将军、郭参军最后出战,负责烧毁码头和渡桥。”

郭弘忙说:“使君不可!请让——”

裴信果断一挥手:“不必再讲,照令行事!”

宗荏见太守意决,只好道:“我等遵命就是。只是请让我与使君一路,郭参军可为谢将军临场设谋!”

裴信知其有同生共死之意,略一沉吟便点头,于是划分三军,分别上路。

前队开始起行,打头的王骜令旗手自杆头取下军旗,接过来,裹在自己战袍外面系紧,此举乃抱决死之心;谢铧也如法炮制。宗老将军独自唱起《命将出征歌》,语境苍凉,歌云:

“重华隆帝道,戎蛮或不宾;徐夷兴有周,鬼方亦违殷。

今在盛明世,寇虐动四垠;豺狼染牙爪,群生号穹旻。

元帅统方夏,出车抚凉秦;众贞必以律,臧否实在人。

威信加殊类,疏逖思自亲;单醪岂有味,挟纩感至仁。

武功尚止戈,七德美安民;远迹由斯举,永世无——风——尘!”

林梢呼啸,淯水风寒。裴良允与老将军高居马上,目不转睛眺望前军背影,直至消失,对于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这将是最后一眼!裴良允提起马鞭握于手中,心潮澎湃,愤愤而言:“煌煌汉川,忠义儿女,十年櫜弓卧鼓,倒戢干戈;一梦醒来,狄胡寇境,蛮虏入边,以致民穷财尽,生灵涂炭!既然老天漠动于衷,麻木不仁,执意要给本郡降下黑暗,俺裴信,偏要杀出个黎明出来!”裴太守将鞭梢前指,大声喝令:“南阳子孙们,目标织女津——前进!”

却说宗悫策马顺大道跑在队伍前面。宗悫,字元干,本地涅阳县人,在宛城居住;年少时任气好武,叔父宗炳曾询问他的志向,回答:“愿乘长风破万里浪。”便是成语‘乘风破浪’的由来;宗炳听后说:“汝不富贵,即破我家矣。”其兄宗泌娶妻当夜,劫匪进宅,宗悫当时十四岁,只身与十余强盗拼斗,将众贼击退,从此人皆叹服其勇力。

众兵沿途经过郭家冲、马王庄、十里营等村落,入眼可见村头地上尸首横陈,树杈间也是遗体高悬,村庄当中鸡不鸣狗不叫,一派死气沉沉景象。血气方刚的宗悫越向前走,内心怒火越炙,忍不住大声嚷嚷:“北狄杂种,灭绝人性,丧尽天良!俺宗悫若不砍够十颗胡狄贼首,誓不后退!”扭回头冲骑兵队伍又叫:“小子们,是个血性带把儿的,就都带颗蛮贼狗头回家。哪个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别怪俺指着他们家牌位骂他祖宗!”

宋兵群情激愤,纷纷怒声应和。

前出三十里,迎头遇上五六百胡夏骑兵,闻败军报告赶过来拦截。一将勒马喝叫:“夏国扬武将军拔列兰沐昊在此,来将通名!”宗悫已跃马冲至,更不答话抡刀就劈,那将横枪招架,宋军拥前混战,状若疯虎。王骜领后军下到野地里,从侧方急驱绕前,兜击敌人后队。宗悫越战越勇,扬武将军却自感冒失出战,兵少心慌。宗悫搏杀中大喝一声如霹雳春雷,惊得对手失措,加一旋风刀,将敌将斩落,随即杀入乱战人群。夏兵惊散奔走,不敢复攫其锋。宋军稍加整队,继续前路。

又行不上十里,前方已能遥看织女津渡头的航旗,烈烈飘扬于八丈旗杆顶端;一眼望不到头的粮食车队,蚂蚁咬尾似的从河南经过三道渔船排成的浮桥,横跨百丈河面,然后上大道汇于一线,一路向西,最后消失于视线尽头。河北岸边的码头周围帐篷林立,被巨木鹿角圈于其间,构成营寨。此刻,夏国左先锋昆朴已得探马回报,带四员大将引两千骑兵列阵于寨前旷地,手握兵器等候。

王骜、宗悫引军直上前来,尚未立稳,背后一声炮响,冲出千余人马,由两将统带,堵住宋军退路。王骜恍若未闻,他抬手抽出佩刀,打鞍侧提起盾牌挎上,拧起双眉,一字一句,涌力高呼:

“南阳勇士们:吾之所为,祖先在看!是毁是誉,全凭一战——杀!”

宋兵热血上涌,举起兵器齐声呐喊:“杀——,杀——”震天动地,然后催起坐骑,紧跟主将身后冲向当路敌阵。

昆朴自觉胜券在握,本想先开口劝降,再战不迟,不想宋军上来就冲锋,只好挥兵应战,自己在亲随护卫下退往队后。夏军前后夹击,把这千把人困在核心围攻。宗悫与王骜于乱军中分散,他奋起神勇,连杀两员战将,赶散身周夏军,闯出包围圈,却是东面,复又返身杀回,遇着王骜正在力拼二将,还有一员已经尸横于地。他于是趴伏马背,不声不响骤马冲至,挺起身自后面迅疾一刀腰斩一人,余下一位惊恐慌乱,王骜趁机挥刀将其劈于马下,二人接着并力向西冲突。宋兵全都打红了眼,人人奋勇,个个拼命,刀砍在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痛,夏军三倍兵力仍然围困不住,竟被破围而出。

宗悫、王骜冲到离粮车不远停住,被逼赶驾的宋国农民纷纷跳下驾辕,远远躲开;突围出来的宋军全都勒住马,在身后聚集,就这么几炷香功夫,超过三分之一的军士战死疆场,夏兵却要伤亡加倍。昆朴目睹彼军不要命地搏杀,吃惊非常,口中自语:“哪个龟子说宋军不堪一击?”他亲自操刀,督率兵将进逼上去。

王骜咬着牙将破损的南阳军战旗解下,递给宗悫,已被鲜血浸透。他轻轻道:“拿好它,命在旗在!”

宗悫接过来放于鞍前,解开身上战袍脱下,投掷于地,把军旗抖散,在铠甲外面系好,提刀在手,然后说道:“王将军,你且先行一步,我来断后!”

王骜洒然一笑:“我王骜从军二十余载,为朝廷冲锋陷阵、出生入死三百场,王某字书里,从无退缩二字!”他边说边重新握起刀,挎好盾,眼盯迫近的敌人,言道:“今天这一回,不为别人,为——百——姓!!”话音一落,突然踢蹬纵马,一个人手舞战刀冲向敌阵!他挥盾架开敌将迎面刺来的一枪,擦过马侧一头扎进骑兵群,劈砍出一条血肉弄堂,一直向前,向前,再无回头!

宗悫大吼一声:“杀呀——!”领宋兵再一次杀上前去。尚存的王骜府家将们大声嚎叫,拼命打马越过宗悫,追着主上背影也投身刀林。

两军相撞,又是一场鬼哭神嚎的混战……

当宗悫再一次突出战团的时候,身后只剩下三百来个军士相随,几乎人人带伤。夏兵胆气已寒,在宋军面前趑趄不前。昆朴挥鞭猛抽几位畏怯后退的兵卒,大骂不止。

宗悫立于己军队首,朝对面张望良久,才不得不接受事实:王骜将军再也不会出现了!随行护从也一个不剩,全体殉义!他咬牙切齿,手指夏兵大声嘶吼:“贼胡们听好:我宗悫但凡三寸气在,老子还会再来!”拨转马头,带残军像示威一样,朝西北下道缓缓退走。

三千铁骑居然拿不下一千宋军,还让自身伤亡过千,昆朴恼怒之极,他大声命令从桥头冲过来助战的两将:“李仲罕、刘继伦,着你二人带一千军追赶上去,务必消灭这股宋兵,提那小子人头回来,否则军法从事!”有这样一支疯魔瘟神军队在卧榻旁游荡,晚上如何能够安枕?

两将对望一眼,只好拱手应诺,点兵追上前去。昆朴随即命人打扫战场,让运粮车继续前行,自己驱马走向营门。众骑兵下了坐骑,牵着马乱糟糟返回营地。

打东面骑马跑过来三、四十个夏兵,大多盔歪甲斜,身染血迹,至队伍边上下马,牵坐骑融入行走的军士当中回寨,一名带队校尉看到身着醒目金甲的昆朴,忙催马上前来,他面部受了伤,用手拨开绑住嘴角的绷带才禀告道:“启禀将军,适才我们在东十五里遭遇宋军,拔列兰将军战死,本部被打散,我们几个是从北面白羊岗绕回来的!”。

之前已有先期逃回的败兵通报了战况消息,就是遇到的方才交手的悍勇人马,拔列兰沐昊不敌十分正常,便点下头,回头吩咐军司马慕容垚:“慕容司马,将收拢于营中之先前所有败回兵卒,大约两千余人重新整编,配将领管带,随时出战;再加派两拨探马往东哨探。我没多余兵力向南阳出击,侦查务必仔细。”然后自顾走马进入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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