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前,等男人走近些,老鸨瞧见那满身的怒气,便止步不前。这人太危险了,她还是不淌这趟浑水了。
没人拦着,玄明径直走到薄纱前,看清里面的是一男一女,他深吸一口气,青筋凸起的大手猛的扯开纱幔。
刺眼的日光映入纱幔中,盘腿坐着二人下意识用手遮眼。
”怎么是你“玄明惊讶道。
眼前的男人是御史之子,叶朗瑆,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
年十,正值少年气盛,别人的这个年纪,不是在读书,就是为仕途奋斗。他倒好吟诗作乐,遛猫逗狗,美其名曰享乐主义。
他老爹也不管,甚至极其鼓励他这做派,时常说自己年轻时穷,没享受过后来入了仕途也没机会这般肆意放纵。
儿子愿意,老子支持,就算旁人在有意见,也无话可说。
叶朗瑆闻言,放下手臂,循声望去。待看清来的人是玄明,磕磕绊绊道:”玄....玄哥“
要说为什么夜朗星叫玄明,玄哥就得从二人少年时说起。
二人年少时,父亲同在朝中为官,两家人走的相对近些,玄明比和夜朗瑆大两岁,夜朗瑆少时瘦小常被人欺辱,若是玄明瞧见,一定会施以援手。玄明个子高,父亲有又手握重兵的将军,那些欺负人小孩子,往往都是白挨一顿打,也不敢找报复。
后来夜朗瑆时常跟在玄明屁股后面,玄明不喜身后时常跟个小包袱,就问他为什么老是跟着他。届时夜朗瑆两个黑漆漆的大眼睛就会极其天真的望着他,奶声奶气道:跟着你,没人欺负我。
玄明一笑,不再说话。在他看来若是有人欺负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反击,一味的躲在他人身后,寻求庇护是最笨的方式。
年少的玄明并不理解夜朗瑆的做法,直到成年以后,他才逐渐意识到,他何尝不是父亲荫庇下,才得以健康成长。
后来玄明去了军营,不再去上书苑和官家子弟一同读书,他们便没了交集。
再到后来玄父离世,玄明常年驻守边疆,不在京都,他们便再未见过面。
许是年少时的习惯,夜朗瑆下意识,唤了声玄哥。
闻言,玄明一愣,抓着纱幔的手掌放松了些。
片刻语气平缓道:“你怎么在这,纪王呢”他刚刚明明听见那人说的是纪王,怎么会是他。
夜朗瑆挠挠头,嘿嘿一笑,讪讪道我用了他的名讳。
今日,他同纪王来吃酒,听闻宜春阁花魁辛月姑娘,极其仰慕纪王诗中才子的名号,他便趁着纪王酒醉。偷用了他名讳与辛月姑娘来了场风花雪月的吟诗会。
此话一次,坐在一旁的辛月姑娘怒目注视他。这美人即使生气,也是美的,此时辛月乌云散乱,气喘呼呼,胸腹因急促的呼吸剧烈上下起伏,身上粉红的薄纱也随之晃动。
这下惹的夜朗瑆没了理智,连忙抱住她,轻声安抚解释。
瞧着二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样子,玄明黑了脸。
他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看戏的
玄明道:“纪王呢”
夜郎瑆瞧了眼东面的梨花门,示意他纪王,在里屋。
“注意自己身份”玄明说完,随即走向那扇门。
他若是现在回头,定能看到夜郎瑆眼里泛的点点泪光。
夜朗星晓得京都之中,皆传他风流好色,一事无成。那又怎样,他不在乎。可偏偏玄明的话,他就在乎的紧。对于夜朗瑆来说,玄明就像兄长,关系他,爱护它,在意他。
——
梨花木门内,窗楹紧闭,红烛摇曳,烟雾缭绕。
纪王闭眼躺在仙桌前,俊俏的面容染上些酒气,手中紧紧撰着白玉酒杯。桌脚下散落着零零碎碎,各式各样的酒杯和酒筹。
“吱嘎”一声,房门敞开,玄明瞧着醉酒的男人,眉宇微皱,走至身旁取下出手中的酒杯。
纪王撇了撇嘴,轻声道:”别,别抢我的。“
“把酒杯给我”
纪王忽然直挺挺坐起身,瞪着他,委屈道:“为什么你们都要抢我的,皇上是,你也是。“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