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沉默了好一会儿,从他手中转动佛珠的速度逐渐变快便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里并不能平静。
不贪污也就罢了,还给百姓发银子。
做县令做到苏泽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听说过有施粥的,发铜钱的,可直接发白花花的银子这倒是第一次听闻。
关键还不是偶尔这么一两次,而是每日都会发。
“每日都会给清风县的百姓发银子?”姚广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老太太摇了摇头,“真的,别说你这外地佬不信了,一开始咱们也不信。”
“可这三年来,县老爷每日都会如此。”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打扮的穷酸点,大早上去县衙碰碰运气,说不定县老爷一高兴就赏你个百十两银子了。”
老太太说完,也不管发呆的姚广孝,自顾自地招呼客人去了。
县老爷的奇葩事多着呢,撒钱给他们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姚广孝坐在原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在发抖。
这世上难不成真有圣人不成?
为官清廉,爱民如子,还时常救济百姓,这不是圣人是什么?
姚广孝不信,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对,这里面必有猫腻!
既然这县令不贪污,那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又是修县城,又是修路的,每年还交了好大一笔赋税。
姚广孝眼前一亮,他觉得他发现了盲点,姚广孝拍桌而起,大声叱问道:
“老人家,这不对吧,若是按你说的,此地县令并没有贪污受贿,欺压百姓,那这些修县城的银子从何而来?”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其他客人就解答了姚广孝的疑惑。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居然敢造谣县令老爷?”
旁边桌子上正在喝茶的一名客人摇头不已,“非也,也不怪这些外地佬少见多怪,实在是咱们县老爷非比寻常啊!”
倒是有些好心人为姚广孝辩解了几句,这三年以来,像这黑衣和尚一样没见过世面的人不少。
“没错,去年那北平府尹不是还说咱们县老爷是个贪官吗?”
“后来你猜怎么着?”
“哦?说说!”
“说来听听,此事倒是未曾听闻过!”
说话那人也不再继续卖关子,娓娓道来,“听说哈,只是听说,我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在县衙当差,听他说的!”
“那北平府尹收了咱们县令老爷好几万两银子呢!”
“要说贪官啊,这才是贪官,就该杀头!”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看客纷纷义愤填膺,大声呵斥。
“该杀!”
“就是这样的贪官太多了,咱们前些年的日子才会那么难过,还好咱们运气好,遇到了县老爷这样的青天大老爷!”
“可惜,县令老爷被奸人所害,才会被贬到咱们清风县这种穷乡僻壤!”
“听说是叫什么齐泰的是吧,好像是当今圣上的宠臣?”
说话的人摇头不已,显然是有些不满的。
旁边有人附和道,“都是些坏蛋,都该杀,当今圣上也是识人不明,居然会将咱们县令给贬到咱们这种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