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绿棋的老者瘦得多,无论是站、坐腰板都挺得笔直,几缕花白的胡须在清瘦的脸上粘着。
此时棋局陷入焦灼,无论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脸上表情都十分凝重。
陆鱼也站了过去,和七个老头一起看着棋盘上的局势。
红棋本就有先手,两人棋力相当的情况下,红棋是可以稳持先手的,但先手归先手,终究是不能转为优势,或者胜势。
但今日那清瘦老者似乎有心事,精力全然不在棋上,此时红棋已大军压境,优势明显,而且子力展开得当,各子之间互为联系,隐隐有从优势转为胜势的样子。
反观绿棋,虽然子力未少,但各子拥挤,空间丧失,导致大子完全无法发挥威力,大有待宰羔羊之感。
此时轮到清瘦老者行棋,老者盯着棋盘思考良久,想来想去没什么好棋,如今攻不成攻,守又难守,真是难受。
旁边也有人窃窃私语,但大都是分析当下局势,并未说要如何走子,毕竟观棋不语真君子。
清瘦老者思考再三,决定补一手士,一来加强对红方中路炮的防守,二来若是将来红棋强攻还可以逃将。
这一步棋走出来之后,旁边观战的老者都纷纷点头,很显然这是一步一招两用的棋,也是目前局势最优的选择。
陆鱼微微笑着,他并不这样认为。
等到红方行棋,红棋果然如陆鱼所料,丝毫没有犹豫果断跃马踩象,从中路发起强攻。
这下问题又来到绿棋,红棋这一手弃马,虽然在意料之内,但此时走出来依然心惊肉跳。
此时显然不能飞象把马蹬掉,因为那样一来红炮打象一将,是绝对先手,应对不好的话被红方得回失子不说,丢子或是直接连杀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只能逃将。
清瘦老者犹豫一阵,还是拿起将准备移动。
陆鱼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步棋一走,绿棋则必输无疑。
他这一口气叹得很轻,但奈何此时太过安静……
“小友对这步棋怎么看?”那清瘦老者看向陆鱼问道,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因为他在这群人里太特殊了,别人都是老头,就他一个年轻人。
陆鱼正了正身子,他在这儿看了好几天的棋了,知道这些老头性子都比较直,也没什么怪脾气,而且大都是就事论事的性格,便直言道:“这步棋不好,一旦逃将,红马活跃定然穷追不舍,接下来退马踩跑,然后炮击中士,双车占据四之道,只需进车绿棋便再无回天之计!”
众人对陆鱼都有印象,对于一群老头里面突然混进来个年轻人,很难没有印象。
于是顺着陆鱼的思路往下,发现结局果真如陆鱼所言,人群再次陷入安静。
清瘦老者沉思一阵,抬头望着陆鱼:“依小友看来,老夫这一局是必输无疑了?”
陆鱼也陷入沉思,到底有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老镰刀,你还走不走?”那秃头老者追道。
而那清瘦老者则是继续看着陆鱼,等他的答案。
思索一阵之后,陆鱼缓缓开口:“也并非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