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蛮子军营内一片黑暗,只在一轮高挂的秋月下紧罗密布准备渡河。
架浮桥,摆渡船,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但林行止却突然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一路北上将近五千人,虽然昼伏夜行小心翼翼,但无论如何蛮子都应有所防备才行,毕竟渡河是最容易遭受攻击的。
就好比上课时间睡觉,无论老师发没发现,你总会有所提防的。
但现在情况却并非如此,一路上他们见到不少西绒探子,但离军营越近探子却越少,以至于到现在他没发现一人。
种种反常现象在他脑子里出现,林行止心里生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的,他想改变计划了。
但他也清楚,自己这一撤,会给对岸的兄弟加大不小的压力,所以他犹豫了。
蛮子已经大量开始渡河,早先出发的已经和对面守军交上手了。
“怎么还不发兵?”上官云雀质问道。
林行止不大爱说话,是个冷性子,但面对上官云雀的问题他还是得回答。
“我觉得这一切太反常了,恐怕其中有诈。”
上官云雀气得跳脚,他可是来捞军功的,要是直接撤退了他能有什么功劳,无论其中有没有诈,都得出手。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其中有诈,他自有亲卫护送,全身而退不是问题。
至于其他士兵的生死,则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他要的是军功,只要出兵了,无论输赢他都能搞到功劳。
“有诈?有什么诈?没看到蛮子已经要攻过去了吗,到时候河东失守,城内生灵涂炭,我看你怎么对得起城中百姓。”
林行止依然不为所动,目光紧紧盯着西绒蛮子的军营,想看出点什么来。
“我可是监军,你若再不发兵,我现在就砍了你,治你个战场贪生怕死不敢出击的死罪!”上官云雀拔出腰间的刀,一众亲卫也随之拔刀,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老九等人赶紧上前,一边对上官云雀说好话,一边询问林行止到底怎么回事。
“计划是先前就定好了的,朝令夕改的确不好。”
“况且,上官云雀的确有监军之职。”
林行止打断他们的话,把老九和老狗叫到身边,嘱咐了几句“等会儿告诉西林军的兄弟,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