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上山头,被几片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
辽阔的沃野上平原与森林错落有致,远处的山峦沉没在晨雾中。
小小的屋舍四处分布,土黄色的大道向天边延伸,哨塔有序地分布在较远的地方,蚂蚁般的马车在道路上行进。
冷冽寒风呼啸而过,潮湿的气息四处弥漫。
萨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执行在顿赛克之墙站岗的任务,现在自己的双脚距离地面几十米。
仅仅是稍稍向下看去就一阵头晕目眩心中打颤,城中的人们就如同蚂蚁般来回穿梭。。
顿赛克之墙大致与普通城墙无异,数不清的像似墩堡的烽火台将城墙分成一段一段的,只要有一段城墙被攻陷,周围的墙区会立即封锁通道同时依靠墩堡消耗敌军数量再派遣士兵夺回墙区。
这就能保证城墙不至于一瞬间被攻陷,上下的楼梯也设立在墩堡内以保证其他楼层的安全。
平日他们这些训练兵根本没资格驻守顿赛克之墙,但城墙军士兵被调走大半,只能有他们顶上,就连萨克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寥寥几个不认识的士兵,其余都是有些眼熟的同期训练兵。
不,已经不能再说是训练兵了,毕竟在昨天他们便被编入城墙军的后备役了。
自从前几日几车尸体被拉回萨瓦柯城后,一切都变了。
萨瓦柯城就失去了往日的安宁,死者家属争先恐后地在马车中寻找自己家人的尸体,悲伤的氛围充斥城中,就连训练也被搁置了。
每个人都心情复杂,特别是随处可见的在路边哭泣的人。
好在每具尸体都被送入了萨瓦柯城的英雄墓,这明显一定程度上慰藉了家属。
几日前与卫兵交班后,萨克就回到营房睡了一觉,现在虽然依旧心中发堵,但至少不会在看见黑甲战士时倒地呕吐了。
昨天好不容易集合一次,惠特曼依旧如故仿佛像往日一样,只是他身后的士官们却都大变模样,都是生疏的面孔。
虽然注意到士官的变更,但没有人发问,训练兵们也只是默默听着。
谁知他是来宣布训练结束的,没人提出反驳,每个人都看见他脸上一瞬间的不忍,怕是原来的士官们都被抽调前往前线了吧,城墙军是远征军的后备兵源可不是说说而已。
从昨日的集合到现在,萨克就一直有些麻木,不真实的感触侵蚀脑海,他也不敢相信在这鬼地方居然还“有幸”能再次体验到小时候的过激反应。
果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父亲的死也始终在心底打了个结。
萨克摇摇头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
与卫兵交班后萨克就向墩城走去,虽然城墙上的景色不错,但萨克可不会违背发抖的腿。
绕过堆积在地上的武器和杂物,萨克来到墩城前,眼前的墩城高达六米,隐隐能看见墩城上抱着火枪的士兵。
萨克穿过铁门,墩城内比外面要热闹不少,温暖的火炉给人一种别样的温馨感,炖着肉的铁锅散发清香,几名士兵坐在一旁休息。
螺旋式楼梯在房间一角,萨克走了下去,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萨克借着火光看清了来者的脸,这让他有些惊喜:“德科?”
德科一怔也认出了萨克他停下脚步问道:“科特莱斯?”
萨克咧嘴一笑摆了摆手说:“叫我萨克就行。”
“这几天没见到你啊?还以为你没被纳入城墙军。”
德科转身走下楼梯站在下一层,萨克也跟了过去,挡在楼梯上可不好。
“士官特地给批的休假,你知道塞维克斯牺牲了不是?我负责把他的尸体运回家乡,因此耽搁几天。”德科摇摇头说道。
萨克抿起嘴点点头,德科是塞维克斯的领班,负责他的尸体也是情有可原。
德科一转话题问道:“对了,艾德兰呢?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他没有驻守城墙的任务,估计在城里巡逻,怎么了?”
德科神秘一笑说:“我有些事要宣布,正好你在这里我就说了吧,你和艾德兰要升军衔了,领班!”
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