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亭备好了粮食物资,我亦选了二十名精壮军士,上将军送至城下,山狡感恩拜别,一行人逶迤而去,一路无话,次日午后便到了白狼山下,白狼山部是荤周族一个大的分支,部落依山傍水,帐篷连绵,一眼望不到边际,因为是牧草丰厚的季节,壮年男子多数出去游牧,只有少部分留守看护,往来劳作的多是老弱妇孺,倒也一片祥和气象。
龙突族长年近六旬,须发灰白,其人精神矍铄,身材魁伟,想来年轻时也是个驰骋草原的勇士,听闻山狡带着我们到来,一时间大喜过望,赶忙出帐相迎,山狡相互做了引见,我和苏亭上前施礼,龙突携着我俩手臂,一同进帐落座,苏亭把上将军嘱托之事一一细述之后,龙突开口说道:
“两位将军,去年雪灾,多亏蒙恬将军援助,我白狼山族人才躲过大难,蒙将军诚心和我们荤周族交好,老汉荣幸的很,请两位回去转告蒙将军,我荤周一族,除了我这白狼山部,还有乌鸦山,清水河、望林、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将军要是不嫌弃,老汉愿意做个使者,召集各部落首领,歃血为盟,和大秦永世交好,只是不知道蒙将军是否愿意?”
我闻听此言,赶忙拱手答道:
“不瞒老族长,方才您所讲的事,正是我家上将军心中所念,老族长要是能促成大秦与荤周结盟,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子焰替上将军先行谢过老族长了!”
“将军客气了,既然将军应允,老汉就卖卖这张老脸,改日派人去联络各部,料想他们都不至于拒绝,到时候老汉亲自带着他们去上郡拜见蒙恬将军!”
“有劳老族长了!”
却听龙突话锋一转,朝我说道:
“子焰将军少年英雄,对我白狼山族人有活命之恩,老汉多句嘴,不知将军对小女银月可还中意吗?”
我闻听此言,顿觉窘迫,正不知如何作答,却见银月在他父亲身边说道:
“阿爸,子焰将军已经有了没过门的妻子,你叫他别娶那个姑娘,我愿意嫁给他!”
“胡说,即是人家有了妻子,哪有强迫的道理,你这丫头不知羞,自己倒给自己做起媒来了,哈哈哈哈!”
银月嗔了一声阿爸,含羞出帐而去。。。。
亏得苏亭接口说道:
“老族长,子焰兄弟确实已有婚约,是我家上将军指婚,未婚妻室是大秦始皇帝陛下义女,蒙葭公主,亦是我家上将军胞妹,恐怕。。。。。。呵呵,老族长,万望海涵啊!”
“苏将军多虑了,银月这丫头被我惯的不成样子,我们荤周族习俗,对男女之事不似中原那般拘束,年轻人都是可以自己寻找心上人的,倒叫两位将军见笑了!子焰将军既然是蒙将军至亲,那老汉就不高攀了,哈哈哈哈!”
我道了声惭愧,又谈起了荤周各部族之事。。。。。。
当日晚间,龙突聚集了族人,燃起篝火,众人围坐饮酒烤肉,山狡逐一介绍了族中长者以及他的妻子阿丽玛,这些人纷纷上前敬酒,我本不胜酒力,不一刻便有了醉意,耳边鼓乐声起,一群青年女子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却见银月也在其中,红颜白衫,青丝如墨染,舞姿曼妙,好似精灵一般只在我面前跳跃,真真如鹤立鸡群,我心道,这银月姑娘当真是个绝色佳人,也不知我那蒙葭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一曲舞罢,只见银月捧了碗酒到了面前:“将军,银月敬你一碗酒。”
我本不想再喝,又不好推辞,只得接过酒碗,仰头干了,却听银月问道:
“将军,你那未婚妻子长得好看吗?比我漂亮吗?”
我“。。。。。。”
银月见我不答,又问道:“将军怎么不说话啊?你妻子会唱歌跳舞吗?”
“姑娘,说来惭愧,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唱歌跳舞,更是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呢?要是她。。。唉,她真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说罢,缓缓低下了头,神情哀怨,目光如水,竟是要落泪的样子,我心知她是动了情,怕再生尴尬,忙对她说道:
“银月姑娘,我和你阿哥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他的妹子便是我的妹子,以后不要再叫什么将军了,就叫我大哥吧,叫阿哥也行,我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以后就当你是我的亲妹子,好吗?”
“阿哥,阿哥,我一辈子的阿哥。。。。。”银月表情黯淡:“阿哥,你喝酒吧,我去跳舞给你看!”
随即起身朝我淡淡一笑,重又舞蹈起来,月影凄迷,身姿婀娜,仿佛从梦境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