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主街哀嚎声遍野。
雪下得越发大起来。
汴京又安静了。
众贵族散去时，整片主街被殷红渲染，仿佛映了这即将来的新年一般。
禁卫军开始着手收拾满地的尸体。
那个胜出的人满脸呆滞地立在原地，讷讷地杵了好一会儿，忽然桀桀大笑着扔了武器朝城门外跑去。
一颗人头咕噜噜滚到了顾衡的脚边。
顾衡低头，目光一动。
是刚才那个阿婆……
他缓缓攥紧拳头，忽然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书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些回家吧。”一个禁卫军走过来，见到顾衡盯着头颅咳嗽，忍不住蹙眉。
顾衡抬头，瞥见禁卫军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又低下头去，将那颗头颅抱了起来，转身往城外走去。
路过拐角时，他瞥了一眼躲在那边瑟瑟发抖的青年。
看到那颗头颅时，青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弓着腰呕吐起来。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作为书生，你该知道这些。”顾衡没有驻足，面无表情地带着头颅往郊外走去。
他将这颗头颅埋下，为她立了一座无字碑后，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善葬他人坟，有道修自身。】
【叮！道德值加10，当前宿主道德值，110。】
【警告！宿主当前健康值已低至20！】
【友情提示，宿主健康值等于0时，宿主的游戏角色会死亡。】
听着脑海的系统音，顾衡愣愣，扭头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宿主，值得吗？”
不知怎么的，顾衡想起了那一天，自己用角色的五年寿命救下曾广时，系统问自己的话。
它问自己，用这么多寿命救一个拟人化的数据，值不值得。
他记得自己沉默许久，才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说，值得。
这些人物充其量不过是一堆拟人化的数据，他们都是随机或者固定的剧情产物。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世，他已经做不到想最开始那样，把他们当成数据来看了。
尤其是这个世界，他拥有两世的记忆。
在他的眼中，这些就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他希望和他们并肩作战，并肩揽云巅。
他也希望，这一次，他们要一起斗倒那个唐铮。
回到院子后，顾衡便撑不住地摔倒在了地上。
顾珏正在帮助蒙恬劈柴火，一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出来。
看到顾衡这虚弱的模样，吓得马上扭头去找了蒙恬。
蒙恬立刻放下手里的斧头，出门将顾衡背进屋中。
顾衡发烧了。
烧得还很严重。
而且，他咳疾还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