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说失敬失敬?”
“见了大师级的人物不都是这么说吗?”
“凡是大师级的人物,全都是些故弄玄虚的骗子。”栾士英当着南觉大师的面说:“你这个大师也不例外吧。”
“呵呵呵呵,善哉善哉。小施主说话还真是辞色锋利,一点情面也不留啊。老衲混迹于这红尘之中,可不是在自欺欺人吗?小施主说老衲是骗子也不为过。细细想来,老衲这半生以来,上欺佛祖下骗众生。不是骗子是什么?”
“你这老和尚倒会说实话,还算是个诚实的人。”栾士英说:“那你就说说今天的事情该怎么了结吧。是要打我们一顿还是送去坐牢?要杀要剐就痛快些。”
“善哉善哉。二位小施主何罪之有?为何要打?为何要送去坐牢?”
“你们不是说我们烧了你们的宝物吗?”
“你们烧的是木头,何来的宝物?”
“哈哈,这老和尚倒有些意思。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大哥,可要小心点了。”
“小心什么?大师说的没错。我们烧的是木头不是佛像,何罪之有?”卜逢时说:“我看大师是一片真心,不像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坏人。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
“是吗?”
“我看没错。”
“呵呵呵呵,善哉善哉。这位施主说的没错。人要以诚相待,不可拿恶意揣度别人。老衲没有怀疑二位,二位为何怀疑老衲?这世上确有千般狡诈,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正说着话,两个小和尚端了饭送进来。卜逢时和栾士英一看:是两碗素菜,一盆米饭。一碗是青菜,一碗是用豆腐做的素鸡。米饭是粳米饭。
“就吃这个?”栾士英说:“这也太素了,不能弄点好的饭食吗?”
“这已经是本寺的上等伙食了。”
“真的?”
“不管那些了。填饱肚子再说。”
两个人狼吞虎咽把一盆米饭两碗素菜吃了个精光。
“老衲还未请教二位,两位小施主从何方来,要到何方去?”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栾士英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为何睡在本寺?”南觉大师问:“这么冷的天,你们俩睡在破屋子里就不怕冻坏了身体。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吗?”
“没有。我们只是喝醉了酒,被一帮促狭鬼弄在这里了。连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栾士英说:“是有人在恶搞,是朋友们的恶作剧。”
“噢,是这样。”
卜逢时连忙问南觉大师:“请问大师这里是什么地方?哪个省哪个县?”
“这里是沂州府沙河县。”南觉大师说:“二位下足的地方正是南觉寺。老衲是本寺的方丈,人称南觉和尚。敢问二位小施主怎样称呼?”
“我叫栾士英,这位是我大哥,名叫卜逢时。”栾士英说完,扭过头对卜逢时说:“怎么这老和尚说的跟那小和尚说的一样?什么沂州府沙河县?从来没听说过啊。大哥知道这个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卜逢时也感到很迷茫,接着问南觉大师:“大师,这里是哪个省啊?”
“嗯,老衲不知施主问的是什么?本朝只有中书省。没听过地名也有省的。”
“什么?”栾士英惊讶的跳了起来:“难道我俩真是在做梦?”
“请问大师,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卜逢时问。
“今日正好是大殷皇朝祥治十三年正月十三。”
“啊?!”
“完了。我俩要不是做梦就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