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润儿本是地方上的一霸,其父为沂州守备,官居六品。手下管着三千人马。沂州府的府兵没有驻扎在州府所在地,而是选择了离沂州不远的沙河镇作为兵马大营。这些兵马长期驻扎在县城郊外。赖家一家住在城里。虽然说是朝廷的兵马,毕竟地处偏远,山高皇帝远。赖守备品级比知县还要高,所以赖家在沙河县地位最高,威势最重。赖守备的这个公子自然成了地方上的土皇上。谁也不敢惹。要对这样一个贵公子动手,还要把他打废,哪里是想干就干的。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
栾士英整天想的是怎么离开苟家,如何建功立业。哪里把苟才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赖润儿作为地方上的一霸,干的坏事自然不止这一件。好多人都受过他的欺凌。他平日里欺男霸女,豪横无比。在街上见个漂亮女子也要上前调戏一番。一些高门大户也常常被他欺压。多少人对这位呆霸王恨之入骨,又碍于他父亲的威势,敢怒不敢言。
苟才伤好了以后又到街上去混了。许多人都知道他被呆霸王毒打过,那些受过呆霸王欺负的人也来和他亲近。兔死狐悲,同病相怜。苟才联络了一批和自己命运相同的富家子弟,大家商量着共同凑钱请栾士英替他们报仇。
“开玩笑,那是什么人,怎可随便找他复仇?”卜逢时听了以后笑着说:“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家兄弟绝不会听你们的傻话,跟着你们胡闹。”
“为何不能?他就是天王老子栾某也要碰一碰他。”栾士英私底下对卜逢时说:“像这样的恶霸,真该好好治一治。”
“你发疯了。打了他我们能逃得了吗?”卜逢时说:“他平时身边有那么多恶奴,即使咱们能逃得了,你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那倒未必。你们上次去的人不是也挺多吗?怎么一个个都没敢动手?只要敢做,我就一定能够打败他们。”栾士英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我把那个呆霸王放倒了,其他人谁敢上前。”
“贤弟不可胡来。”
“等着瞧吧。”
栾士英打定主意,一定要找赖润儿算账。想来想去,想好一个对策。
这一天,他把那些想让他替他们报仇的富家子弟招到野外,对他们说:“替你们出气可以,也不需要你们露面,只栾某一个人就可将他打废。但是栾某也得为自己考虑,总不能让栾某替你们去顶缸吧。我想好了一条退路。等打完了人栾某就走。但是栾某需要盘缠。”
“大哥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凑。”
栾士英沉吟不语。一伙人再三催促,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拿出一些银两来。只求栾士英将赖润儿打废,替他们出一口气。要多少钱都行。
“我不要你们的钱。”
“那要什么?”
栾士英欲擒故纵,故意摆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惹的一伙人更加着急。
“嗯,其实也没什么。”栾士英吊足了一伙人的胃口,慢慢开口说道:“想必你们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就像苟少爷那样的,走到哪儿都是赊账。他哪来的现银?栾某怎好向他要钱?”
“那怎么办?大哥要什么,尽管开口好了。”
“栾某要的东西你们家里都有,只怕你们舍不得。”
“舍得,舍得。到底是什么?大哥你说呀。只要我们家有的,一定会拿来给大哥。”
“马。栾某要马。我知道你们家家都养着好几匹马。每家给栾某三匹马,栾某就替你们报了这血海深仇。”
栾士英故意把大伙的一点恩怨说成是血海深仇。
“大哥要马做什么?”
“跑路啊。难不成你让栾某留下来等死?”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马呀。”
“栾某跑路要换着骑。而且我还有一个大哥,也要一起走。两个人换着骑马,一路没有一二十匹马怎么能行?”
大家都知道,栾士英要逃卜逢时肯定也不会留下。
“你们放心,绝不会连累你们。好汉做事好汉当。只要你们把马给栾某凑齐了,栾某就动手。你们说吧,是要将他打废还是打死?”
“把他打废,把他打残。让他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下不了地。给他留口气就行。”
“那好吧。就按你们说的,把他打残废了。你们合计合计,如果能把马凑齐了就来回我一句话。如若半途而废,想要停手,现在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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