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管。”栾士英说:“从这个月开始,必须给我补足三百人的粮饷。哪怕你去偷去抢,那是你的事儿。即使衙门里的官员都不拿俸禄,你也得给我把军士们的粮饷补足了。不然的话我就上奏朝廷,禀报甘王和国老,自己动手抄没你们的家产,变卖了以充军资。”
知州是个老迈胆小的腐儒,颤颤巍巍混了半辈子才混到个六品知州。一听栾士英要上奏朝廷,还要报告甘王和国老。知道他有些来历。只好乖乖答应。
“大人只要把粮饷补足了,下官保证三个月之内剿灭山贼和盗匪。到时候州境安宁,百姓能过上正常日子。你也可以向朝廷邀功请赏。说不定能加官进爵。这样好的事儿为何不做?”
“就凭五十个人,三个月之内能剿灭山贼?大人怕是在说大话吧。”知州满腹狐疑地说:“反正到时候剿灭不了山贼,本官也有上奏之权。大人自己掂量。”
军士们拿到了饷银,个个兴高采烈。这是他们这半辈子见到的最大一笔钱。知道栾士英说一不二。遵纪履职分毫不差。
卜逢时闲着没事儿,每天到城里走走逛逛。土州城虽然不大,毕竟是一州的首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都市有的这里都有。卜逢时经常到城里的小酒馆喝上一二两,还到集市上东瞅瞅西看看,打听打听行事。就是不能出城。
这一天,他正在街上闲逛,忽然与一个牵着毛驴的人擦肩而过。
“这位大人好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牵毛驴的人停下脚步,回头对卜逢时说:“大人敢是从京城来的?”
卜逢时听见有人问,回过身来。盯着那人看了看。似曾相识。
“我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卜逢时说:“我们以前见过?”
“见过,应该见过。”赶驴人说:“大人何时从京城过来?”
“过来没多久。你也是从京城来的?”
“小老儿是从京城来的。”
“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阵儿了。有半年多了。”
“哦,是这样。我以为你是刚到的,还想向你打听打听京城里面的事儿。既然比我来的早,想必也没什么新闻。”卜逢时心里惦记着玄机子,听说那人从京城过来。正想问问。一听他来的比自己还早,那还有什么可问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想起来了,大人有没有去过西番?”
卜逢时听他问这话,瞪大眼睛瞅了瞅,一拍脑门:“哎呀,我想起来了。你是我们在西番路上碰见的那位。你当时想喝稻米粥,对不对?”
“正是小老儿,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大人。”
“说的也是,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你。咱们也算是故人。在这遥远的土州能遇到一个认识的人,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对啊。就是他乡遇故知。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没事儿。出来走走。”
“那好。小老儿也没事儿,能不能请大人移步到旁边的小店坐一坐,喝杯清茶?小老儿身边带有零钱,就请大人喝上一杯。不知大人赏不赏脸。”
“这是从何说起?既是故人,自当从命。说什么赏脸不赏脸的。”
“大人请。”赶驴人牵着三头毛驴,陪卜逢时到了街边的一家酒馆。
酒馆的酒保一看来了主顾,连忙热情招待。加上他认识这位赶驴人,知道他是一位隐形财主。连忙将二人让到里面一个干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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