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师爷,却身在官府。大人前途未可限量。”雪里红梅说:“看大人行事,听大人说话,绝非久居人下之人。只怕不久就会发迹。能陪君一宿,奴家幸甚!也不知以后还能否再见?”
“只要活着就能见。”
······
卜逢时在雪里红梅那里风流快活了一番,心中的苦闷减轻了不少。加上三司衙门开审苹州谋乱一案,有许多事情需要说明。衙门动不动就来人传唤。一时忙得不可开交。一忙起来也就顾不上闲愁情苦了。
辽红梅自从与卜逢时一夜温情之后再也没见过他的面。她被这个相貌丑陋的家伙搅得魂牵梦萦坐卧不宁。从一开始的厌憎到后来的欣赏,直至打心底里爱上他。
“我这是怎么了?多少风流公子也未曾入我情怀,怎么偏偏心里就有了他?也不过是有点才情写的一笔好字罢了。怎么就放不下了呢?”辽红梅反心自问,百思不得其解。每天从早晨起来就在心里等着那人,盼着那人。到后来干脆恨起那人来:“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得不到时甜言蜜语殷勤款款,一旦得到就不再珍惜。视如鄙履,弃若秋扇。原以为他是一个不拘俗世礼法的汉子,重情重义的豪杰。没想到也是一个薄幸之人。唉!白白的辜负了本姑娘的一片殷切之意。”
卜逢时不仅仅因为忙,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囊中羞涩。一个师爷每月所得的酬劳有数,哪能天天泡得起风月场所。何况,这风月无边乃是殷都城里数一数二的花楼。雪里红梅又是这里的花魁。多少富家公子腰缠万贯也耗不起,何况是一个落魄的师爷。
两处相思,一处闲愁自不待说。
三司审案子审了一个多月,渐渐将案情审得清楚问个明白。一切尽如栾士英信中所述。三司衙门将案情上报给中书省,中书省将结果上奏殷皇。殷皇看完案情,对栾士英更加器重。
“这个栾士英办事很周到,若不是他及时发现,只怕已经酿成祸患。”殷皇对众臣说:“他处理事情很果断很干脆。朕心甚悦。传旨:赏栾士英玉带一条,雕鞍一副,锦缎百匹。其他有功人员按例授赏。”
“启奏陛下,还有一件事也需要马上解决。那就是苹州各级官员的任命。如今苹州知州和几个官员均已获罪,苹州的事务几已停顿。必须尽快任命一个官员前去接任。吏部已经拟好了几个人选,等待陛下御览。”
“你们报上来的那几个人朕已经看过,总觉得不合适。”殷皇说:“苹州大乱未止,尚有许多余匪未清。你们拟定的那几个人都是文官,只怕不能胜任。朕以为应该派个能征善战的人去。”
“这样的人不好选。治理地方需要才干和经验,还要会打仗。实在,有些——”首辅大臣夏目说:“容臣等再议议,尽快选出个合适的人来。”
“唔,不如就让栾士英去接任苹州知州一职。朕看他就很有才干。”
“栾士英当然可以。也是,他目前担任着土州知州一职,让他接任苹州知州,就得再选一个人去土州任职。”
“朕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就让栾士英兼领苹州,给他个两州牧让他去干好啦。他既能跨州办案,兼领两州应该没有问题。”
“这——兼领两州之牧倒是可以,那该给他个什么品级呢?”
“他现在是什么品级?”
“六品之职。”
“嗯——那就给他再擢升一级。给他个五品州牧。再让他兼领上两州的兵马都统,带兵清剿残匪。”
“一下子提升到五品,是不是有些太激进了?是否给他个从五品官职——”
“不用那么小气。什么五品从五品的?既然让他兼领两州,一下子提升到位,放手让他去干。”殷皇说:“你们平时总说让朕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朕这么做了,你们又有了顾虑。前怕狼后怕虎的,总怕给臣下的恩赏太重。我看这个栾士英是个可造之材,堪当大任。就让他去把那两个地方给朕治理好。只要政绩突出,还要提拔。”
众臣一看皇上对这位栾士英格外高看,也不敢再有什么不同意见。于是,中书省下旨:授予栾士英土苹两州知州,同时兼任两地兵马都统。领五品职衔。
卜逢时听到这一圣旨,欣喜万分。忙着收拾行囊准备启程。魏建良在吏部和刑部还有点事情没有办完,所以尚需耽搁一两日。卜逢时只好再等他一两日。
有了朝廷对栾士英的任命,卜逢时心里敞快了许多。趁着等魏建良的一点闲暇,到城里各处走走。
“啊呵,好巧。在这里碰到大人。”卜逢时正在街上闲逛,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在土州城里结识的那位赊刀人卜生尘。
“原来是卜老丈,真是有幸。”卜逢时说:“这又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哈哈哈哈!老丈这是要去哪里?何时到的京都?”
“幸会啊幸会。小老儿一早出门就听见枝头喜鹊在叫,原来是碰上大人了。”卜生尘说:“小老儿前日才到京城,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大人。好啊好。可见小老儿与大人缘分非浅。大人若得便,咱们就近找一家店铺小酌几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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