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皇没想到索玛夫人不知餍足,还有所求。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好拒绝。那就施恩施到底吧。
“你既然有所求,朕也不好为难你。朝廷可以免除傩达人三年赋税和徭役,另外再从附近各州调拨五万担粮食,你带回去救济灾情吧。”
索玛夫人千恩万谢,辞殿下朝去了。她又在京城滞留了数日,到吏部领取官服和印信,又到兵部领了副都统之印。簪花戴珠,衣紫腰玉,风风光光,煊煊赫赫启程回家。
索玛夫人回到梅州的同时,栾士英也接到了朝廷的敕书。这份敕书是首辅大臣夏目根据皇上的意思写的,书中虽未对梅州的事情多说什么,却有“爱民如爱子,诚信待天下”的句子。
“皇上这是在敲打大人,责怪我们杀人太多,骗了索玛夫人。”卜逢时说:“她这一状告的不轻啊。”
“是啊。她这回可是大胜而回。只怕今后连栾某也不敢惹她了。不仅拿到了大土司之位,还加官进爵。她的能量可真不小啊。”栾士英说:“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她为梅州百姓争取了许多好处。地方官就该这样的人来做。说实话,她一心为民,没有私心。这一点确实让人佩服。只要她能诚心诚意归顺朝廷,就是这个知州之位让她坐了也没什么。”
“我相信,她会诚心诚意归服朝廷的。她只是有些倔强,骨子里面还是很和善的。”
索玛夫人京都一行长了不少见识。一路上所见所闻无不令她动容。
“看看中土百姓过的日子,再看看傩达人过的日子。真是天差地别啊。”索玛夫人感慨的说:“从此以后我们也要全力扑在农事生产上,不能再打打杀杀了。要让傩达人也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任重道远,我这个宣慰使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索玛夫人回到梅州,梅州的各级官员前去迎接。卜逢时代表栾士英也去为她祝贺。宣慰府里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知州大人为何没来?他是打算和本官结怨到底了?”索玛夫人说:“大人所占的山寨也该让出来了吧。那些关押在大牢里的人是不是也该放了?”
卜逢时回答:“栾大人忙于军务,不能亲自前来给大人接风。只好由卜某代替了。那几个山寨的人马早撤走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几个姐妹也全都放回各自的山寨去了。有一件事情还需和宣慰使大人商量。”
“什么事?”
“栾大人的意思是由脱乜的儿子担任大土司的辅臣,管理大土司山寨的事务。这样大人就能全力以赴扑在政务上。双方应该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使傩达山寨兴旺发达起来。”
“这不可能。本官是皇帝亲封的大土司,山寨的事情由我大土司决定。不需要栾大人操心。”
“我就知道你是一根筋。”卜逢时小声说:“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你总这么倔强,以后还怎么共事?”
“我不是你的浑家,你少来教训我。”索玛夫人吊着脸子说:“你们把个人恩怨说的那么轻巧,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死过人没有受过伤害。脱乜和阿傩杀过我们多少人,你知道吗?我被你们严刑拷打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放下个人恩怨的话?为了告倒他栾士英,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现在还想对我指手画脚。没门。”
“你是宣慰使,位在知州之下。同时又是兵马副都统,也受栾大人节制。你要和他拗着干吗?”卜逢时说:“大土司不过是傩达人的首领,并非朝廷命官。你难道能凌驾于官府之上?”
“该听他的时候会听他的,不该听他的时候我就不听。事关朝廷事务我会和他商量,傩达山寨的事我自己决断。谁也别想插手。”
双方的谈话到此为止,两人不欢而散。自此以后索玛夫人统治着大多数傩达山寨。栾士英一力支持脱乜的儿子,让他成为傩达最大山寨的大头人。一直与索玛夫人分庭抗礼。傩达山寨的政务始终没有完全统一。
梅州人口原本就以傩达人为主,所以,地方事务基本由索玛夫人主理,其他各级官员也都主要向宣慰府负责。栾士英把精力放在了治军上。
梅州的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傩达山寨的事情平复了没有多久,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波折。梅州最南端的一个小山寨竟然擅自投靠了南月王。这个山寨的头人原本效忠阿傩大土司。栾士英剿灭了阿傩以后把兵权收归官府,只给各山寨保留了一百土兵。这个头人很不满。既不服索玛夫人,也不服脱乜的儿子。竟然拉着自己的山寨投靠了南月国。索玛夫人集合了几个山寨的土兵,凑了不到一千人。率领着这一千人前去征服背叛的山寨,结果被南月王的军队打的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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