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逢时从商家那里赊了一百匹绸缎。然后又选取了几样精美瓷器。
“朝廷给南月王的国书在哪里?卜某要看看。”卜逢时对栾士英说:“朝廷这么做必有缘故。不看国书卜某不放心。”
“国书是封存好的,岂可随便拆看?”栾士英说:“国书是朝廷写给南月王的,别人不能轻启。”
“大人出使南月难道是偷着去的?不是朝廷的意思?”
“怎么是偷着去的?是皇帝陛下亲自下诏。”
“那有何不能看的?身为使者,怎么能不了解朝廷国书中的意思?”卜逢时说:“看完之后原封封好就是了。难道南月王还会跑到大殷朝的朝堂上去对质不成?”
“虽然不对质,但那也是欺君的行为。栾某不为。”
“还是看看吧。看看心里有个底。我们只身前往千里之外,身在异国王都,万一书中有不妥之处可怎么处?”
栾士英拗不过卜逢时,只好将国书拿出来让他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哪里是国书?分明是战书。连劝说都谈不上。字字句句都是斥责和威胁。难道朝廷没有与南月交好的意思?”卜逢时说:“这封国书是谁给大人的?”
“是礼部尚书羊旦羊大人给我的。皇上命他办理此事。我是从他那里拿来的。”
“这封国书绝不可轻易出示。南月王如果看到这份国书,定会将大人当庭斩首。”卜逢时说:“只怕此后这个羊旦,大人要多提防才是。这哪里是国书?分明就是一份索命的帖子。”
“不会吧?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敢违背圣意,恣意妄为?”栾士英说:“陛下亲口对栾某说的,要栾某出使南月。还说事成之后要重重赏我。”
“大人难道不识字吗?拿去自己看看吧。”卜逢时说:“只怕这个羊旦羊大人不想让你办成此事。大人今后真得防着这个人了。”
栾士英看完国书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老匹夫,他为何要这么干?栾某与他无冤无仇,只是一面之缘。他为何要这么害我?我敢肯定,这绝不是陛下的意思。就是这个老匹夫擅自所为。”
“那也说不上。也许真是朝廷的意思呢。”卜逢时说:“此前朝中有人对大人有看法,索玛夫人又告了你的恶状。也许朝廷真想借此——”
“绝不可能。”栾士英说:“朝廷要想处置栾某,何用这等卑劣的手段?陛下和首辅大臣一再叮嘱栾某,要栾某认真办好此事。陛下的态度很诚恳,我相信陛下。不会那么做。这也不是朝廷的意思。”
“现在猜这些也没有用,咱们还是尽力干好事情吧。只要事情办成了,无论是谁的意思都不重要了。”卜逢时说:“这一趟只怕又要冒天大的风险。说是火中取栗虎口拔牙也不为过。这可比西番盗马要凶险的多啊!卜某这一路上要好好想想,仔细为大人筹谋筹谋。”
一行人从梅州出发进入五岭,绕行在十万大山中。直直走了九天。好在这一条路他们走过,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凡事都有个过程,大人到了南月王庭绝不可操之过急。要有条不紊一步一步来。”卜逢时说:“只要咱们能在月城落下脚,先扎稳了脚跟儿再细细筹划。绝不可一开口就让人家纳土称臣。先和他们搞好关系,再等待机会。我相信,任何有人的地方都有矛盾,任何有权利的地方都有争斗。只要咱们把这一切都摸清楚了,就好对症下药。”
“那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呵呵呵,需要的时间再长,也比不上派兵去打的时间长。”卜逢时说:“征服一个国家哪能那么容易?不花点时间,没有点耐心,怎么能成事?南月可不比梅州,梅州的大土司再怎么说也是在殷朝的土地上。平定梅州都花了那么长时间,何况南月?”
“我听大哥的。大哥做事一向深谋远虑。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多花些时日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