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说井水不犯河水不假。但是如今大王已经违背了这一条原则。强占我朝疆土就是犯了河水。”
“如若本王不向他称臣呢,他能怎样?”
“百万大军不日就可抵达王都。”
“你这是威胁,是讹诈。本王不会屈服。”
“大殷皇帝本来也没打算要和大王商量,决心用武力征服南月。只不过朝中有些臣子对大王抱有幻想。所以这才派下臣过来劝说。”
“那就让他派兵来吧,本王决定与他决一死战。凭着我百万之众,十万雄兵,不信打不过你们?”南月王气愤的说:“我南月土地广大,人口众多。殷朝的兵再多,还能都占了去不成?另外,你们还要能过了崇山峻岭,忍得了山岚瘴气才行。”
“哈哈哈哈,大王好糊涂。”栾士英大笑说:“南月土地再大,王都只有一座。大殷朝的兵马不用占领南月所有土地,只占这一座月城就行。凭大殷朝的实力,就是把南月所有城池都占了也不成问题。至于大王所说的崇山峻岭,山岚瘴气,就更不是问题了。本使团能够过来,朝廷大军自然也能过来。大王有多少兵,能把十万大山所有垭口都堵住吗?”
南月王一听殷朝要占领他的王都,心里害了怕。栾士英说的没错,殷朝的兵马只要占领了月城,南月王就没了立足之地。他总不能像丧家犬一样去投靠那些山寨头人吧?一个没有了都城的王还算什么王?到了其他地方也只会受人白眼。
“殷朝皇帝要无端挑起战事,平白抢占别国领土。前面所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借口罢了。只怕你们早已觊觎我南月这块宝地了。这是不讲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栾士英大笑不止:“大王身为一国之主,却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你所说的道理不过是山村老妇的道理。试问,从古到今哪一个君王开疆扩土讲过道理了?哪一个君王征服别的族群时和他们商量过?谁问过他们同不同意,愿不愿意了?天下从来都是以实力说话,何时以道理说话了?大王说的不假,大殷朝早就看上了南月这块宝地。本使者此次前来就是给大王一个机会。大王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那就只能兵刃相见了。”
南月王垩牯被栾士英说得哑口无言。天下本没有道理可讲。自己统治南月,征服那些小族群,从来也没有和他们讲过道理,从来也没有问他们愿不愿意。谁的兵马多,谁的拳头硬,谁就是主人。
“你这根本不是来交好的,是来威胁本王的。本王可以先杀了你和你的使团。”
“栾某此来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栾士英说:“吾皇陛下想要对南月用兵,朝中还有许多大臣表示反对。原因是理由不够充分,仅凭南月占了一座小山寨就与一国开战,是有些小题大做。如今大王杀了栾某,那开战的理由就充足了。能够为吾皇陛下分忧解难,本使者求之不得。”
南月王见栾士英气宇轩昂,面不改色,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知道用话吓唬不住他。再说了,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杀一个使者又有什么用?白白落人话柄。
“贵使先请回吧,你所说的话,本王要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栾士英出了月王宫,回到驿馆休息。晚上,他悄悄来到客栈找卜逢时。
“我已经将话对南月王挑明,南月王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完全拒绝。”栾士英说:“我用大话吓唬了他一通,看来他还是有些畏惧的。说不定会同意。”
“只怕没那么简单。”卜逢时说:“我在这边也了解到一些情况:南月王最倚重的是他的大总管,谋臣垩虎。此人现在不在南月,去了辰国。南月王所做的一切决定都要等他回来。只怕这一段时间我们只能干等了。南月王不会很快作出决定的。”
“那我们就等。时间有的是。”栾士英说:“一个谋臣,只怕更胆小。等他回来说不定南月王就会屈服。”
“大人在驿馆要多加防备,别出什么事儿。我会在月城探听到更多消息。到时候咱们再合计。”
卜逢时在客栈悄悄住下,白天在月城四处打探,晚上与栾士英交换消息,商量对策。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瞎眼的算卦人。他的外形本就猥琐丑陋,这回又穿了一身旧衣戴了一顶破帽。翻着白眼,拄着一根竹竿四处行走,到处给人摸骨算卦。谁都以为他是一个行走江湖的瞎子,根本想不到他是南朝使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