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士英带着人马回到了殷都,甘王殿下本打算也将他安置在殷南大营。栾士英没有同意。
“殷南大营人马过多。把这么多人马集中在一起,不仅行动不便,粮草供应也是个问题。请殿下应允,让臣把人马安置在南湖东侧。那里有一处地方适合安营扎寨。”
“栾卿应该是有什么别的考虑吧?”
“是有些考虑。这支人马安置在那边,会对东边的敌军有所钳制。来日发起反攻,会抄敌军的后路。另外,也防着敌人过河。”
“栾卿是用兵打仗的好手。就听栾卿的吧。后勤保障和粮草供应,本王会安排人。”
“谢殿下。”
“栾卿何时入朝?父皇一直在等着你。”
“等臣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妥当就去觐见陛下。”
“你要快一点。本王也着急,等着你拿退敌之策。”
“是,臣会尽快办好。”
栾士英一边训练兵马一边等待着退敌之人的到来。
眼瞅着到了秋季,秋雨连绵,河水暴涨。
“再这样耽搁下去,想要发起反攻渡河都是个问题。”索玛夫人担忧地说:“你到底在等什么?”
“我军渡河自然会有些困难。但是你别忘了,敌人暴露在这样的雨天,日子也不好过。百万大军在前线,粮草物资的供应也会成问题。另外——”栾士英没有把话说完。
“另外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必多说,免得泄露军情。”
“哼,我就知道你们信不过我。索玛在你们眼中当然是泄露军机的人了!”
······
让栾士英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五国联军为何没有渡河?(也许读者也有这样的疑问)。难道敌军主帅没有想到这一层?
其实,并不是敌军主帅没有想到这一层。作为联军三军统帅的姜泰,并不缺乏这样的远见。只不过,在这位大统帅的认识中:灭了南朝并没有好处。不要说从实力上做不到,即使能够做到,对军中将士也没有好处。他深深懂得‘鸟兽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如果真将南朝灭亡了,他们这些军中大将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在北朝所有朝臣的心目中,只要能够打压南朝,让南朝屈服也就行了。灭了南朝——还没有哪一个人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事实果然如此:联军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本来是人人欢喜的大好局面。可是,盛朝朝堂之上却有人为此担忧。担忧什么呢?担忧军中势力过盛。
作为左右二相的朝中大臣自不必说,担心军中势力过大会影响他们在朝堂上的影响力。那些六部大臣和其他机构的文官更是怕军中势力过大会压他们一头。所以,这些人在后方多方掣肘。不是在军器配备上拖三落四,就是在粮草供应上短斤少两。更有甚者故意制造障碍。
普通人是不能够理解这些做法的。(读者更无法理解。)
权力之争,向来如此。只要影响到自己的利益,无论对国家是否有害,有些人总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不要以为这是一句空话。只要看一看历史就知道了:赵国灭亡之际,宦臣仍然不惜出卖国家以换取个人利益。他们难道不知道亡国的危害吗?当然知道。只不过,眼前的利益蒙住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不到更深的一层。
天下小人永远存在。小人的可怕就在于此。
北朝这些将士自然也逃不过这样的宿命。他们在前方建功立业,自然也会引起后方一些文臣的猜忌和嫉妒。
同样的,南朝在败亡之际,也出现同样一些情况:殷朝朝中许多大臣不为亡国担忧,却担忧甘王和栾士英权力过大。二人手握重兵,可以左右朝政。最可怕的是二人关系甚密。尤其以太子一党为甚,他们担心甘王权力过大会危及太子。所以,在他们看来二人功劳越大越危险。
奸臣愚夫就是这样的见识!
殷朝朝中对栾士英的攻讦和诋毁不断。碍于眼前的形势和甘王的身份,没有对甘王夏裕做过多的评议。栾士英仍然是每次朝议之中的首要目标——绝大多数朝臣认为他做事不守成规,有违礼制。狂悖自大,引起这场大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