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头,你对此信怎么看?”武亦归于望月崖的草庐之中询问文九章道。
“这慕容龙德是要把我们葛家堡牢牢地绑上船啊!”文九章自顾自提起一颗白子落于棋盘之上悠悠答道。
“怎么?你不想上这条船?”武亦归笑呵呵道。
“什么我想不想,明娃子早就算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也难怪他会出堡躲人去了!”文九章有自顾自拿起一颗黑子点在棋盘之上。
这一黑子落下,棋盘之上的局势瞬间明朗,文九章满意一笑。
“那此信?”
“就令人如实回复吧!”文九章心不在焉说道,“怎么?武疯子,要不要再来一局?”
“你还有信心下!明娃子这次要去动苦杏儿,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啊!”武亦归忧心道。
“你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儿,明娃子是不会去做的,何况他与梅娃儿兄弟情深,也是必须要去一趟的。”
“唉!也不知血原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让那梅娃子...”武亦归皱紧了眉头。
“怕是梅娃子在血原的遭遇有苦杏儿的手笔!”文九章分析道,“对了,云娃子快回来了吧?”
武亦归点了点头。
两人又是陷入了沉默,只有文九章自顾自地在下着围棋。
北陉漠门关被称为北陉第一雄关,关隘绵延十余里,将两山相连,宛若巨龙卧于原野之上!
守关之人乃是与兵部老尚书同袍浴血的一名沙场老将,名廉安,其兵阵之才堪称北陉第一,漠门关在其镇守之下这二十年来可谓稳如泰山。
老将军年近六十,可身体依然健硕,一把“苍龙荫日刀”在其手中舞得虎虎生威。
这“苍龙荫日刀”是当年前任北陉国主特命数十名著名铸剑师模仿“青龙偃月刀”耗时数月铸就,后因廉安战功卓著,前任国主特赐此刀。
廉安虽然武道天赋平平,但是这半生戎马,以战养战,加上自己勤恳练武,竟是自己领悟出一套足以傲视群雄的刀法。
刀法与刀同名,刀意圆转,每一式举重若轻。看似平平无奇的招式,在招式所形成的刀势叠加之后,每一刀几有千钧之力,可谓遇强越强!
漠门关内,将军府院中,廉安光着膀子,健硕的肌肤在日光下尽显古铜色。他右手擒着那柄苍龙荫日刀,左手抚须,略微银白的头发为灰色布条草草系起,一股凛冽杀意自双眸之中喷薄而出!随即大刀舞动,似鹰击、似山崩、似大江...
“哈哈哈哈...”一声长笑自高空传来,“廉老将军,威武不减当年啊!”
廉安闻言停下正要劈砍招式,抬头向高空望去,却不见人影。
蓦地,廉安猛然回头,只见一人轻摇手中折扇笑意盈盈。
廉安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葛老弟啊!”
廉安将手中长刀扔向身边武侍,武侍一个没接稳,跌倒在地,惹得葛从明又是一阵好笑。
“出息!”廉安朝着武侍皱眉批道。
“廉老哥,你这刀太重,不怪人家,不怪人家~”葛从明拱手说道。
“咦,葛老弟,这近十年未见,怎么突然有空来我漠门关了?是来看望老哥哥我的?”廉安一边穿衣,一边笑着说道。
“可不就是嘛,廉老哥有无好酒啊?”
“耳烧子管够!”
“那有无好肉?!”
“上好酱牛肉!”
“哈哈哈哈...”葛从明与廉安齐声大笑。
“走!”廉安一把拉住葛从明手臂就径直往漠门关城楼而去。
漠门关每隔一里便修有一座瞭望楼,在城墙正中处,一座六层高的谯楼伫立在黄昏之中,仿佛在诉说着边塞的沧桑。
没有精美的琉璃瓦,没有工匠们精心的雕梁画栋,整座谯楼朴实无华,连瓦片都只是很平凡的土瓦,可于这茫茫无垠的大漠之中,是那般的巍峨,雄伟。
谯楼之上,一块老旧的木板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漠门楼”,字体也不是那么清奇突出,但每一笔划都像是一把尖刀,苍劲而有力。
谯楼顶,两人斜坐于夕阳之中,身边各自摆了十数坛名为“耳烧子”的烈酒。
廉安猛灌一口烈酒,大笑着说道:“葛老弟,还记得上次与你在此拼酒,还是十年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