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她是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人。
舞台桌子左边的毛小童她倒是认出来了。
可是桌子右边那个剃着光头，穿着囚服的男人她竟然一时不敢确认。
这人看起来和李泽长地极像。
但是气质却大相径庭。
舞台上这个男人即使是将死之即，仍然表现得从容、大气且睿智。
以她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
抛开人物的S囚角色来说，如果现实生活中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她一定会倒追他。
只是这真的是李泽演出来的吗？
她转头想问另外三位导师。
可是当她看到张吉中、刘也、和李成如三位导师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上的那个人时。
她最终把这个问题咽进了肚子里。
只能接着看。
或许是李泽找人的替身？
不不不！
她甩甩头，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找替身。
还是先接着看吧。
“记得我小时侯只要犯了什么错，我的继父惩罚我的方式不是打我骂我，他是罚我挨饿。”
“一罚就是好几天不给吃的。”
“所以，我平时会攒下一些食物，藏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这叫备战备荒。”
“不可以相信别人的，只能相信自己。”
“……”
此时坐在李泽对面，没有一句台词的毛小童皱着眉。
李泽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
她在上台之前就已经看过好几遍台词。
她知道李泽要说的全部内容。
她甚至担心李泽无法背出一句完整的台词。
可是此刻！
对面的李泽不仅已经独自说了大段大段的台词。
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在对面男人开口的一瞬间，她发现看到的和和听到的完全是两个故事，两种人生。
并且此刻的她就有强烈地想要听这个男人讲下去的欲望。
不是因为她扮演的角色想听，而是她自己想听。
可是随这对面男人越来越深的情感代入。
她已经完全入戏。
此刻的她就是那个潜伏在男人身边的卧底。
在男人行刑前夜，她赴他最后一场约。
对面那个男人也不再是那个幼稚、放肆、惹她哭的富二代李泽。
那分明是一个睿智的中年男人讲述他悲惨的童年、讲述对权利的渴望，讲述他轰轰烈烈却惨淡收场的一生和最后的解脱。
她恨他！厌恶他！
可是，可是她又可怜他！同情他！想要拯救他！
但作为警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听他讲完最后的遗言。
舞台上那个穿着囚服的男人。
他拿出一包烟，用打火机点燃。
抽了一口。
然后接着说道。
“你们习惯把人群分为好人和坏人，并由此而延伸出一些诸如卑微啊，高尚啊之类的概念。”
烟随着男人的说话间从嘴里缓缓散出。
“其实，一切只是机会而已，穷乡僻壤的地方犯罪率低，并不能说那里的人高尚，因为他们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就没有痛苦。”
“……”
听着台上男人大段大段的独白。
导师刘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