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娅死了。
海嗣的数量远超于我们,我们连分散它们的注意力都做不到,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新生的魔王的遗体,在海嗣群中炸开,散落的黑色源石碎片,那是狼烟中绝望的霜落。
我自诩无所不知,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个黑蛇,他是对的。伊比利亚之下的古神从未逝去,它的触手已经伸进了泰拉大陆的各个国家的各个角落。天灾、矿石病只是前奏……
海嗣上岸了,人类社会的各个阶层已经弥漫着他们的湿气。
万事万物都无法违逆“熵”的定律。人类的熵即是死亡,而世界的熵,则是物种的更替。而阿米娅……新生的魔王,被赋予开辟新世界的使命的存在,只不过是我们这些旧人类的回光返照罢了。
新世界,并不是我们的新世界,我们只不过是这个泰拉大陆的一个短暂的租客……
但……他,那个博士。他并不属于泰拉,这个无辜的灵魂没有义务跟着我们一起陪葬……
对不起,特蕾西娅,我……我没让罗德岛……但起码得让这个博士……
:a,乌萨斯,切尔诺伯格。这是罗德岛最后的行动,就让一切从这开始的地方结束。
这里是凯尔希,记录完毕。PRS,权限注销。
愿我们于没有硝烟的世界重逢。
……
意识中模糊朦胧的黑暗被一阵爆破声撕裂,最先是一阵粗暴的耳鸣,之后是堵在喉咙的一坨淤血,手臂、腿部伤口迸裂的痛感。【你】的意识像是被审讯官淋了一头冷水一般,彻底清醒了。
“ocor!o——……”
是谁?
周遭尽是爆破声与墙体的坍塌声,脑子里的耳鸣还在回荡。人声被盖住了,如同风暴中坠入山涧的白鸽。
“oror!求你了……眼睛!不要闭上眼睛!”
那是一阵急切的女声,【你】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拍打着你的脸颊。
“咳……咳咳……”
【你】终于将堵在自己气管里的血块咳出,有谁在搀着自己的身体蹒跚向前,【你】抬起沉重的眼皮……
爆破,惨叫,海兽此起彼伏的嘶吼,沉闷的撞击声,在身后。
身前的则是如蜂巢般阵列着许多冰冷的黑色金属方块,蓝色的呼吸灯爬在这些方块上,一闪一闪。
侧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被血与尘土染脏的白发。
【凯尔……希?】
“oror?”
那是一声惹人心碎的颤音,搀扶着【你】的女人颤抖着,她转过头,【你】发现这张脸竟然如此的陌生:血、尘土、烧焦的皮肤与发梢,她的半张脸被的源石覆盖,土黄色的源石纹路如同青筋一般泛着微弱的光,正渐渐地超她脸部仅有的皮肤蔓延着。那个凯尔希,和“狼狈”两字毫不相干的女人,现在却奄奄一息着,如同逐渐枯萎的松柏。看着她,【你】渐渐明白了:
【我们失败了……】
她抬起头,绿宝石般的眼眸如同蒙了层灰一般朦胧,“不……还没有。”
【煌……赫拉格……他们……】
凯尔希沉默着,继续一瘸一拐地馋着你的身体向前走。
【你】张开口,本来想继续问点什么。地面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的钢筋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声,大块大块的落石朝两人身上砸去。‘
“ocor!!!!!”
意识断片之前,【你】看到煌蹬着双腿挣扎着。一只全身结冰的海嗣捏着她的脖颈将她提起,另一只手凝成冰锥,将她的身体贯穿。
煌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到地上,她的目光与【你】相对……
“快……走……”
两人的视线被逐渐合上的石门挡住,海嗣们察觉到了什么,嘶吼着向前冲着,全然不顾沉重的石门将它们的四肢压断。
……
【你】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而凯尔希则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噼里啪啦地操作着什么东西,一层厚重的玻璃横在面前,几乎挨到自己的鼻尖,将【你】和她隔开。
【凯尔希?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