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1 / 2)

自从新婚之夜后,很长一段时间,倾烨都没去过王妃的居室。包括在后面倾幽出生的时候,云荒痛的生不如死,稳婆端着铜盆清水进去,端着血水出来,此时倾烨正在外面花天酒地,搂着飘香楼美人的绵软腰肢,饮酒作乐。

监视倾烨行踪的探子回去给皇帝复命,汇报近来倾烨的行踪。倾孤烟的皇位来之不易。父皇密旨里,是要将皇位传给老二的,而他身为嫡子,本应是他的帝位,因为他从小体弱多病,一共三个继承人,父皇根本就没考虑过他。人都是偏心的,这就是父皇的私心了。二哥从小就随着父皇征战四方,而自己的病需要静养,常年居住在僻静的偏殿中。日日与他为伴的,只有几个送药的小宦官。老三也体弱,但却不似他这般。老三像个闷葫芦,日夜待在自己的寝殿中读书习字。新皇登基后,他却只能屈居一个藩王,这是他容忍不了的。更何况他的父皇,为了登上这皇位,何尝不是踩着一众亲兄弟的鲜血。这皇位下垫着的,全都是森森白骨。也许是年轻的时候手上沾染了太多太多的鲜血,先皇的子嗣基本是未足满月便夭折了。

他,还有他那死去的二弟,以及成年后每天沉迷声色场所的倾烨。三十多个皇子,只存活下来了三个。倾烨从小体弱,幼年时候才逐渐好转,小药罐子长大些,心性却全然不同。小时候闷闷的,现在会甜甜的叫他大哥,文武百官都在的时候,跟别人一样称呼自己为陛下。二皇子在他眼中是个武夫,只有一身正气,只会打仗,对付那些文臣,如何比得过自己。总是用亲情来说教自己。皇室之中,何来亲情?

倾孤烟谋划了太久太久,大概从他得知先皇力排众议,提议立太子的时候,他就开始了。他憋屈了太久太久,他也想让先皇看一看自己,让他的目光为他多停留一会儿。

先皇的后宫并不安宁,先皇子嗣稀少,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双手沾染了太多太多的鲜血,其实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一切还得多亏了他爱的那个女人,他的子嗣多半命丧于此,他也少了些竞争对手。他的母妃氏族低微,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偌大的后宫中,一夜恩宠,她怀孕了。

母妃在怀他时,私底下被皇后传过去,被嬷嬷们用堕胎带捆住肚子,往左右拉,企图让她堕胎,等等等等,这都是他后来知晓的了。母妃从小教他,要与人为善,教他要多读书习字……后来诞下他的时候,先皇大喜,亲自带在身边,教他读书习字。倾孤烟也属实聪慧,后来没过多久,他的母妃就去世了。太医说是自杀。他趁着轮班的空当,偷偷去瞥过母妃死时的样子,面无血色,唇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暗红色血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先皇也只是草草交代了一下,让皇后处理此事,便以一般的礼仪下葬了。他想,母妃绝对不是自杀的,为了母妃,他要活下去,要变强,要站在权力和名利的巅峰。要让他看到,他才是他最优秀的孩子。

结果他呢,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理由便是,“吾儿身体不佳,一定要好好修养,这些劳心劳神的事,就交给你皇弟处理罢。”

他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后面皇后时不时也会来“探望”他,让他钻个狗洞,从浣衣房把那些不知何人使用的夜壶带过来,让他擦洗,他便按她的做,皇后看到他乖顺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烟儿,瞧瞧你的名字,像个馆子里的一样——”皇后捂嘴笑,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这个孩子是她多年宫斗中居然存活的一个例外,当成个小玩物也不错,她心想。他也不语。

皇后看到他这个样子,便放心了。都说母凭子贵,他的母妃没了,另外两个皇子皆是自己的儿子,太子之位,只能是自己儿子的。先皇虽说教导他学习,也不可能日日带在身边,那先皇不在旁边的日子,倾孤烟便供皇后调笑取乐。

他是嫡子,朝中大多旧臣自是不满先皇的遗诏,但又不敢多言。二皇子当了太子后,先皇便把权力放给他了,他是有实权的太子。结果太子领兵打仗习惯了,处理起朝政来也是雷厉风行,小罪也是拉下去杖毙,一时之间朝野人人自危。倾孤烟早就在御书房刷满了各路大臣的好感度,那些党派的老臣是越看这大皇子越顺眼,倾孤烟觉得自己多年的筹备也到了时候。在军中的暗哨副官直接趁其不备斩了大将军,自己拿了虎符统率三军,率兵围了这金銮殿。太子顾念着亲情,看着被群臣拥立的倾孤烟说道,“哥,你会是个好皇帝的,吾去陪父皇了——”一把抽出旁边将士佩剑,拔剑自刎。头颅滚落在地上,滚到了倾孤烟脚边。他的心里有一瞬间的痛楚,也就那一瞬间而已。皇后是苛待他,但是二皇子,是实打实的疼他,虽说自己是哥哥,反而他才是被二皇子当做哥哥一样关爱。

后续的事情就是理所当然了。称帝之后,他即刻命人端着牵机,去了先皇帝后的寝宫,央宫人给她灌下去。鲜血从她的口鼻和眼角流了出来,她哈哈大笑,“我是恶人没错,可是我是为了我的孩子——你的母妃——你的母妃就是个爬--床的jia--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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