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伙计喊话的云想伊假装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一路来到了城中心广场西边上的一家糕点铺子,花了一两银子买上五斤桂花糕,分两包装,一包二斤,一包三斤。然后又到广场东面的王记酒铺,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五斤本地特产巫山酿,分二罐装,一罐二斤,一罐三斤。把三斤的桂花糕和三斤的巫山酿小心翼翼地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捆好系在腰上,然后把剩下的桂花糕和巫山酿提在右手上,打定主意准备回营。
云想伊在来广场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今天新买的这把刀的名字,名曰断刀,也没什么特殊意义,就是看起来像断刀,就取了断刀这个名字,也决定了,从今天起断刀就是自己随身兵器,取代军营配发的制式马刀。
另外,也想好了断刀的刀鞘由自己来做,反正军营有的是木头和毛皮。如果军营没有上好的皮子,那自己就去巫山打,打只狐狸或者雪貂最好了,实在打不到,梅花鹿也行,一定要做一个最漂亮的刀鞘来配这把断刀。
路过广场中心,一想到前段时间雷叔叔给自己讲的那些秘密以后,对上柱国大将军已是满满的敬佩之情,云想伊不由得停下脚步,好好的端详着上柱国大将军诸葛春的铜像,小时候进城只顾吃,稍大一点进城也只是匆匆扫上几眼,以至于这么多年来进城数十次,上柱国大将军诸葛春究竟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大将军庙几进几出更不清楚。
只见铜像立在青石砌筑而成的两丈长,一丈宽,三尺高的台阶上,整个铜像高三丈,全部由铜分块浇筑铰接粘连而成,已风吹雨淋数载而无任何掉色破损锈蚀。
云想伊驻足而观,只见黄铜色的大将军诸葛春苍髯如戟,金刚怒目,满脸坚毅,头戴宝盔,战甲护体,身披战袍坐在照夜玉狮子上,右手持枪,枪指前方,左手提缰,狮子立踭,势要冲杀,威猛不凡。就这气度,这风采,这威严,不愧是能力挽狂澜的上柱国大将军,云想伊在军中还没见过有哪个赶得上他的,包括远远看到过几次的巫山左大营大将军黄埔千愁。
云想伊怀着满心的敬意和钦佩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距铜像三丈远的正前方笔直地站着标准的行了一个新月帝国右拳压心军礼并三鞠躬,表达了对上柱国大将军深深的敬意和缅怀。
礼毕,云想伊拿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广场北面的大将军庙又看了看日头,估计应该是申时过半,离日落还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算了算回去要半个时辰,还剩一个时辰可以游玩,便疾步向大将军庙而来。
两尊貔貅蹲在大将军庙门前,威武霸气,沿中间拾阶而上,到了大将军庙门口,往里看去,人很少,只有三五个善男信女在烧香跪拜,天井中怀抱大小的香炉中正插着三三两两燃烧着的香,从香炉中香灰堆起来的程度可看出,大将军庙人气旺盛,香火鼎盛。
云想伊二话不说,快步走到门房边上的供桌上拿起三炷香点燃,秉香行礼后就插入香炉,然后跨过天井进入大殿,在上柱国大将军的鎏金塑像前的蒲团上跪下,虔诚的磕上三个头后起身退出大殿,来到殿外才细细打量起大将军庙内的一切。
庙不大,正中间一间大殿供奉着上柱国大将军,大殿两侧各一间偏房,偏房无门,房内放着很多石碑,也不知道何用,大殿正对面跨过天井就是门房,门房边上的供桌上放着香和蜡烛,门房两边各有一个带门的房间与偏房相连。
云想伊走进一间偏房,看着石碑上的文字才知道,原来这些石碑全是刻的上柱国大将军诸葛春的生平事迹。
云想伊细细地看着其中一个石碑上的文字:永辉九年,春十九,累功校尉,率马步兵一营,于巫山东大破北地轻骑,斩杀九百……。永辉九年好像是先皇的先皇的先皇的年号吧,云想伊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
云想伊走到另一个石碑前也细细的看着:昌顺五年,春三十,累功右将军,夜袭野狼谷而定乾坤,生擒南坨国主……
昌顺十年,春三十五,累功后将军,日破五绝关,阵斩守将……
昌顺十一年,春三十六,累功前将军……
昌顺二十年,春四十五,累功卫将军……
神武二年,春六十,累功车骑将军……
神武十年,春六十,累功骠骑将军……
神武十二年,春七十,特旨加封上柱国……
云想伊一个石碑一个石碑的看过去,完全被上柱国大将军的生平事迹给震撼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世间尽然有如此惊才绝艳,战功赫赫之人。石碑上的每一个事迹都深深烙印在云想伊的脑海中。
正当云想伊沉浸在上柱国大将军的生平事迹中时,天井中突然传来疾速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伯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快步经过天井进入了大殿。
看着这一老一小急匆匆的进入大殿,云想伊好奇的跟了过来,站在大殿门外往里看去。
只见老伯一身风尘,脚上一双沾满尘土的粗布千层底,浅蓝色的外袍下摆也被划了几条口子,头发就简单的用一根木簪挽成一个发髻,身形有些佝偻。旁边的十二三小姑娘穿的倒是干干净净,腰身纤细,一身翠绿长裙很合身,梳着一个垂鬓分肖髻,脚上踩着一双鹿皮小鞋,鞋面粘了少许灰尘。
突然老伯扑通一声跪倒在上柱国大将军诸葛春的鎏金塑像前痛哭道:“大将军,老奴来看您了,十年啦,整整十年啦,老奴日夜煎熬,终于能回来看您了,大将军。”
站在门外的云想伊被此情此景完全惊呆了,嘴巴张的老大。此时里面又传出了老伯的声音:
“大将军,老奴没能完成您的临终嘱托,老奴愧对大将军啊。”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大将军,老奴没能按您的嘱托照顾好三小姐。老奴对不起您,对不起三小姐啊。”站在门口的云想伊听到阵阵哽咽之声。
“大将军,老奴见到三小姐的时候,已经告诉她了,大将军早已经原谅她了,可是三小姐她还是不停地责怪自己,始终无法释怀,始终视自己为不孝女啊。”
“大将军啊,老奴对不起您啊,对不起诸葛家啊。”老伯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