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般怎么去,去一次多久,去多少人,你和萱儿姑娘有没有去过?”云想伊又问道。
“我在服丧之前经常去的,每月至少要去一次,那时候萱儿偶尔也会和我一起去,从服丧到现在就没去过了,萱儿及笄之后也没有去过了。一般是辰时初出发,未时中时到青石城,接着在青石城固定的店铺卖货物,然后在固定的店铺采购所需,酉时初出城在青石城南郊两里的地方安营休息一夜,第二日辰时初出发往回走,未时末时到桃花村。每次去青石城最少十五个,最多二十五个壮汉。”吴诤想了想说道。
“那你和萱儿姑娘有没有想过混在进城的队伍中去青石城了?”云想伊接着又问道。
“如何没有,就在三月我数次提亲无望,我们私定终身后,我和萱儿就想过混在入城队伍中出山私奔,奈何我和萱儿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而萱儿男装又太过俊俏,别人一眼就认出来,直接叫人把萱儿送回她父亲身边去,自此之后,每次组织入城都要仔细查看每个人,就是要看我们二人是不是混在里面。”吴诤苦恼地说着。
吴诤接着说道:“小哥儿,你有所不知,我服丧三年错过数次童试,再有两三个月我就要去青石城书院读书准备来年的童试,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怎么能丢下怀有身孕的萱儿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问题了,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可萱儿外柔内刚,让我别管她,她会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让我一心求学将来好金榜题名。
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怎么可能丢下萱儿母子独自一人去求取功名,这样的功名不要也罢。”
云想伊几人看着坐在地上小心吃着东西的萱儿姑娘,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不仅刚烈还如此识大体,怪不得这个吴诤对她不离不弃,宁死也不愿负她。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苦命鸳鸯。
云想伊思索了一会,决定不把话说满,于是开口说道:“相逢就是有缘,既然被我们碰上了,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别的不敢说,但保你二人毫发无损还是没问题的。”
闻听云想伊此言,吴诤激动地拉着萱儿姑娘就在云想伊面前跪下道:“谢谢恩公仗义出手相救,只要能救下萱儿,我吴诤已心满意足别无他求,我吴诤来世必定做牛做马鞍前马后报答恩公。”说完重重地磕了下去。一旁的萱儿姑娘轻松哭泣着,嘴里不停地唤着诤哥哥,诤哥哥。
云想伊移开一步,未受吴诤大礼,伸手扶起了吴诤说道:“报答不报答的先不说,事不宜迟,我们回村再从长计较。”
“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吴诤激动地拉着云想伊的手问道。
“五两哥。”云想伊纠结了好一会才说出了这个很无奈的名字,总不至于告诉别人真名吧,那就有违此次训练的本质,告诉代号了,别人一听就是假的,难免会对刚刚许下的承诺不放心,从反感到主动接受仅仅几天时间,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武良国”吴诤二人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云想伊一行边走边聊一路往桃花村而来,路上吴诤也把自己和桃花村以及这周边的情况说了个九不离十,因考虑到萱儿姑娘是女流之辈加上又有身孕在身,众人走的并不快,直到快到酉时中时才到桃花村村口。
桃花村依山傍水,方圆不足一里,村中一个五六十丈的小湖,湖中有几条小船,湖边几亩平地种着各种蔬菜,山上大片的野桃树,树上已挂满果实,村民的房子建在桃林中,依山围湖而建,三四尺宽的小路通到各家门前。
此时村口已聚集了三四十个桃花村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手拿武器满怀敌意地看着云想伊一行,人群中不时喊出,吴家小子,小萱儿你们快过来啊,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们,不要怕,有我们在,我们桃花村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站在一行人中间的吴诤和萱儿姑娘轻轻挪动身子走了出来,吴诤和云想伊站在一起,萱儿姑娘却走到一个一身青衣,头发花白,全身透着儒雅气息的老者面前跪下轻声喊道:“父亲。”
老者并未说话,也未喊萱儿姑娘起身,而是看着云想伊一行人,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片刻,老者开口说道:“几位壮士不知到我桃花村来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路经此地。”云想伊答道。
“路经此地为何入村?”老者继续问道。
“想讨杯水喝,顺便结一份善缘。”云想伊继续答道。
闻听此话,老者双眉微皱,目光凝视,几息后继续说道:“要是结不上了?”
云想伊微笑道:“肯定能结上。”
老者也面露微笑道:“贵客临门,岂有不接待之礼,大家散了吧。”
老者说完转身就往村里而去,也没理跪在地上的萱儿姑娘,吴诤看到萱儿姑娘还跪着,三两步冲上去扶起了萱儿姑娘,然后跟在老者身后,云想伊一行也跟在二人后面,其余村民继续跟在后面,只是没有人知道云想伊一行少了两人。
片刻,老者来到村东一间稍显宽大坐北朝南的房屋前推门而入,众人跟随而进,桃花村村民留下几个妇人和十来个腰挎短刀的壮汉,其余人等皆散去了。
进门是一堵萧墙,萧墙的正前方是正堂,正堂两边各有一间房,萧墙左边是一间偏房,房门大开,房内有十数张供读书习字的桌凳,似乎像一个学堂,右边也是偏房,共有三四间小房,房门紧闭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正中间的天井内几个陶盆里种着绿植,有四五尺高,整个房子一眼看去干净整洁,布局紧凑舒适。
老者跨入正堂,在正中间的椅子前停下,招呼云想伊几人在两边的椅子上就坐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萱儿姑娘进入正堂后给其父亲和众人行礼后就从正堂边上的一个侧门进入了正堂后面的院子,而吴诤也随云想伊几人坐在正堂里只是显的很紧张,十来个腰挎短刀的壮汉就站在几人背后,而那几个妇人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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