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神仙不知道,野狼的这一声大吼在这声如奔雷的山崖上可能只传出方寸之远,肯定是不会被神仙听到的。
“吾乃京兆孙二郎是也。”野狼的第二吼声如洪钟,只是能传出多远就不清楚了。
云想伊目瞪口呆地看着野狼,既然敢跑来神仙家门口自报姓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够凶,够勇,够强,够猛,够狂。
云想伊没再理会野狼的骚包话语,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崖上细细感受这如画江山的魅力,渐渐的沉入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呛啷”一声,云想伊拔出腰间的断刀开始演练起来,招式一会慢一会快,快一会又慢一会,慢一会又快一会,如此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遍,云想伊完全沉浸在其中。
野狼看见云想伊拔出断刀,心中一惊,自己也迅速的拔出腰刀戒备并小心谨慎的观察四周,待看见云想伊自己一个人比划起来,莫名其妙的赶紧退到一旁,然后仔细的打量在比划中的云想伊眼神脸色和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打量良久的野狼发现云想伊脸色正常,眼神清澈,全身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在不停比划。
野狼心中猜测难道云想伊看到如此如画江山情不自禁想来一支刀舞助兴,可这看起来和刀舞没半点关系,刀舞柔媚缠绵,哪有这种杀伐之气,再说也没听说过男人表演刀舞,更没听说过云想伊会表演刀舞。
野狼细细地观察着云想伊的每一招每一式,心中一动,难道云想伊对刀法有了新的领悟,此时正在演练。
每一招挥洒自如,每一式行云流水,每一刀随心所欲,每一拳酣畅淋漓,优美的动作不断地被云想伊演练出来,演者随心,看者有心。
野狼认真地看着云想伊演练刀法,自己时不时也跟着比划几下,心中已确定云想伊正在演练更高层次的刀法。
野狼边看边跟着比划,突然看见山雀爬上大石头,连忙给山雀打手势,然后三两步来到山雀面前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别过去,他正在演练更高层次的刀法,机会难得,千载难逢,不可打扰。”
作为练武之人,谁都明白一次顿悟的机会有多难得,于是山雀重重的点头后就和野狼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云想伊手握断刀不停地演练,手上时不时也跟着比划几下,后面上来的其他人也被山雀野狼二人告知,并全部离云想伊演练范围三丈之外。
众人也顾不得欣赏这如画江山,全部死死的盯着云想伊,仔细的看着他演练的一招一式,也希望从他的招式中悟出一点自己的东西。
一刻钟,二刻钟,云想伊的刀法开始渐渐变化,先是有迹可循变的虚无缥缈,凌厉霸道变得春风拂面,一往无前变得气吞山河,接着又是虚无缥缈变得如影随形,春风拂面变得寒风凛冽,气吞山河变得放纵不羁,刀法在各种境界中不停的变换最终慢慢归于自然,云想伊身上的气势也在不停的变换,最终也慢慢归于自然。
鼬鼠看着云想伊身上的气势归于自然后兴奋地大声喊道:“势已成,一代宗师诞生,七斤已是武者至尊,可开宗立派也。”
“什么?一代宗师,武者至尊,开宗立派,你怎么知道?”众人惊讶,七斤既然达到如此高的成就,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畴,野狼满脸涨红的连忙大声问道。
“你看他在那不停地演练刀法,是不是感觉他和周围的万事万物如此的协调,如此的自然,原本就像生于此处,长于此处一般,此刻他就是这里的水,这里的风,这里的石,这里的树,唯独不是这里的人。”鼬鼠大声地说道。
经鼬鼠这么一说,大家瞬间明白过来了,刀法刚成的时候,大家看云想伊的感觉就是这样,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总之就是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协调,原本就应该是存在于这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野狼满脸通红,焦急地大声问道。
“这就是归于自然,简单地说就是融入天地,形成天地之间的一种势,这种势,无形无物,只有在武学宗师身上才会出现,一般人即使遇到武学宗师也察觉不出来这种势,武学宗师的这种势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换,比如一会气吞山河,一会翻江倒海,一会又润物细无声,一会又秋雨绵绵,一会又归于平淡无奇。”鼬鼠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大声说道。
众人听了鼬鼠关于势的解释,一时陷入了沉思。
“那你看我现在的势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达到七斤的那种境界,也可以收放自如,随心所欲?”山雀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有杀伤力的动作,也非常兴奋地突然大声问道。
鼬鼠翻了翻白眼大声说道:“你那不叫势,叫气势,带点点杀伐果断的气势,一字之差,天差地别,人的气势如何能与天地之势比,就像萤虫如何与皓月挣辉一样。至于什么时候能达到七斤那种势是要看机缘了,想要达到七斤那种势最基础的就是免不了长年累月勤学苦练。”
接着又大声说道:“七斤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是早晚的事情,他三岁开练,每天几千次的挥砍,十几年下来早已领悟了足够的刀法境界,差的只是一个机缘。”
“那以你原来的想法,七斤会在多少岁成为武学宗师了?”野狼焦急地大声问道。
“而立之年。”鼬鼠伸出三个手指头,大声地说道。
接着又大声说道:“整整提前了十五年,七斤的武学天赋百年难遇,加上勤学苦练,想不突破都难,这次训练成就了七斤,如果没有这次训练,就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破,最迟也是而立之年。”
“那我还有机会成为一代宗师,七斤这样的天赋没有这次机缘在而立之年可成,我天赋差一点,不惑之年应该可成。”野狼满怀信心地大声说道。
“我觉得我也可成。”山雀也毫无廉耻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接着又大声问道:“那七斤现在厉不厉害?”
“没和宗师交过手,不知道。”鼬鼠摇头大声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七斤已成为宗师?”野狼奇怪的大声问道,眼睛死死的盯着鼬鼠,仿佛在说,要是敢骗我们,有你好看的。
“我见过,北面的。”鼬鼠边大声说边指了指北面。
“北面?”山雀好奇的大声问道。
“嗯,当时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那是一个用剑的宗师。”鼬鼠回忆了一下点头大声说道。
只是没说出当时一小队斥候在面对那人时的无力,全是一剑毙命,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自己正好去河边打水,躲在远处,避过一劫,早就死了三四年了。
鼬鼠又接着大声说道:“当时不知道那就是武学宗师,回来后我暗中打听了解才知道那就是武学宗师。”
“好羡慕七斤的这次机缘。”野狼一脸的羡慕的表情大声感叹道。
“还有七斤的武学天赋。”山雀连忙大声补充道。
“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只是看个人能不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厚积薄发,只要做到了机缘一到自然一举突破,成为一代宗师。”鼬鼠拍了拍野狼的肩膀大声说道,但还有后半句没说,勤学苦练,厚积薄发有无数人做到,关键是机缘不是每个人都有。
正当几人还要感叹七斤的武学天赋和机缘的时候,冯怡指着云想伊大声地喊道:“快看,快看,七斤停下来了。”
众人看去,只见云想伊已收刀站立,只是双目紧闭还没睁开,众人快步来到云想伊面前,野狼就要去拍云想伊的肩膀,鼬鼠立即制止了他,并大声说道:“别碰他,等他自己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