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益仁堂外来了一辆装扮奢华的马车。
马车停安稳后,马夫麻利地放好脚凳。
一个嬷嬷模样的妇人搀扶着一个一身华服的贵妇下了马车,款款走向益仁堂。
兰香眼尖,一眼就认出这是大司马夫人。于是,连忙跑进去通报李燕宁。
李燕宁闻讯快步走出里间,迎了出去,福了一下身子∶“欢迎萧夫人光临小店!燕宁有失远迎,还请夫人恕罪!”
来人正是大司马夫人萧常如意。
萧夫人三十来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的少妇。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子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见李燕宁迎出来,很热情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李大眼的事情,而表现出什么芥蒂,不由得放下心来。
她略显心疼地看李燕宁∶“燕宁啊,你看你,这才多长时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燕宁感谢夫人的垂爱,这不是忙美容霜的事,累瘦的嘛!”
粗略一算,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想当初,母亲潘婧儿求遍李大眼昔日往来的朝中友人,却无一例外,都避而不见。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回到下乡的娘家,去受人冷眼。
而自己呢?被休,寻短见……
这一个月,她尝尽人间冷暖,体味遍世态炎凉。
再回首,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李燕宁苦笑一下。她知道,父亲李大眼的事,绝对是个忌讳。对方不提,自己最好闭嘴,不然就是自找难堪。
萧夫人见李燕宁很识时务,心下放松了不少。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你还年轻,身体是本钱,需要注意劳逸结合才行!”
李燕宁连连称是,把对方让进里间。
不多时,兰香端进茶水点心,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尔后,招呼了萧夫人身边嬷嬷出了里间,去外面候着了。
李燕宁让过茶点,方才缓缓开口∶“我看夫人气色不是很好,可是近日睡眠不好?”
“唉,一言难尽啊!”萧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燕宁啊,原本你不问,我都不会讲的。按理说,这些话,我不应该说给你一个小辈听。就是连雅思,我都没有讲。只是,我实在也没地方倾诉去,憋在心里,真是难受啊!”
说着,她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想当初,家父在世时,协助萧问一步步登上了大司马的位置。萧问对我是言听计从,说什么此生有我足矣。那时候,我们琴瑟和鸣,仿佛神仙眷侣一般,羡煞我的一众闺中蜜友。”
说到这里,萧夫人凄然一笑∶“不想,家父去年才去世,大司马就得了一个美人。从那以后,他两人如胶似漆。萧问再也没有留宿过我的房间,对我更是敬而远之!这怎么能让我不心寒?!!”
说着,萧夫人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而下。
这份痛楚,李燕宁是有深深地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