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刚好回来,看到急冲冲往外跑的顾青鱼,赶紧闪到一旁。
“师妹,你这是要偷袭我吗?”太乙打趣道。
“师兄,对不住了,师妹还有事在身,先走了。”顾青鱼头也没抬,说着,直接就跑远了。
至明眼中无奈尽显。
太乙走进来,疑惑不解“师妹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然后就看到床上的行李。
他挑了挑眉,一脸玩味“看来你做出了选择,也好,女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以后专心习武。”
至明摇头苦笑,没接这茬,问道“你不是走了吗,这是特意回来看小僧的笑话吗?”
“有人要见你。”
“见小僧,谁啊?”
太乙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然后冲外边喊了一句“你进来吧!”
接着一个彪形大汉疾步进来,看到至明,二话不说磕头就拜,
“弟子沙福,拜见师父。”
至明赶紧扶他起来,皱眉望着太乙“这是怎么回事?”
太乙没回答,瞪着沙福“你怎么刚才没说,你是来拜师的。”
“你也没问啊。”
沙福瓮声瓮气应了声,然后又跪下来“请师父收下我吧!”
“沙施主,你先站起来再说。”
沙福抬头看了看至明的表情,站起身。
至明被他搞得有点懵“沙施主,老夫人头七未过,你又是家中独子,怎能出家呢?”
“穷苦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
说起母亲,沙福眼眶登时红了,声音哽咽“若不是顾小姐帮忙,我连副棺椁都买不起。”
至明摇头叹息。
他前世也吃够了没钱的苦,活不起,也死不起。
“大师别伤心,我娘笑着走得,她十分感激大师,嘱咐我一定要报答大师。”
“阿弥陀佛,小僧并没有帮到什么忙。而且出家人慈悲为怀,并非为了报答。”
“霍大夫说过了,若不是大师为她推宫活血,只怕我娘连后事都来不及交代。如今我了无牵挂,希望大师收留。”
至明一时为难,稍作犹豫,直言道“小僧修为尚浅,更何况你年长我太多,拜师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我做过几年趟子手,风吹日晒,显得老成了些,其实我今年刚满二十。”
太乙噗嗤一笑。
至明看着他一脸的抬头纹,无言以对,除非他是去非洲运镖,否则怎么看都有四十了。
沙福难得的脸上一红“是真的,我年初刚受冠。”
至明知道,古代男子,二十成年,行冠礼。
他眉毛拧在一起“沙施主,小僧今年不到十,拜师出家非比寻常,你还是多多考虑。”
这时太乙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出家不一定要当和尚,你人品武功还过得去,贫道愿意引荐你来紫阳观。“
太乙语气平淡,眼神却很炽热。
口嫌体正直,俗称傲娇!
沙福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不喜欢头上插发簪。”
“你……”
太乙气得够呛,从来都是他噎别人,哪想到也会有被人毒舌的一天。
前世看小说时,至明最反感主角收徒了。
凭什么啊,我千辛万苦弄到的装备功法,就因为你叫我声师父,就得给你,有种为别人作嫁衣裳的感觉。
既然太乙对沙福很感兴趣,他又从来没打算收徒。
至明开口劝道,“沙施主,你可能不知。”
“紫阳观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观主毘莘真人,肖芷也是天榜第五的高手。”
“皮神真人,小智爷?”
沙福识字不多,感觉不太正经,摇摇头“紫阳观我听说过,但我只愿追随大师。”
太乙上牙磨下牙,侧头看向一旁。“插簪子也比光头强!”
至明没理他的吐槽,耐心解释道,
“小僧修为浅薄,没有收徒的打算。瑾可大师,普惠大师都是大得高僧,小僧愿与你引荐一二。”
沙福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我这辈子除了大师,谁也不服。若大师不愿收徒,就让我常伴左右,端茶递水都行。”
那日至明讲法,声如雷震,彻底改变了他的三观,他现在求佛之心的坚定,还要超过至明。
至明眉头皱起,不知该怎么办,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要不我走?”
一旁的太乙忍不住出声,
“至明,沙福所用的武功,是狄盟主的看家本领,凤凰脚。”
“凤凰脚!天榜第一的凤凰脚!”至明脸色微变。
凤凰脚可能不是最顶尖的武功,不过身上光环太过耀眼。
就好比乔帮主的眼睛,赵老师的帽子,普普通通,但别有风味。
“你竟是狄盟主门下吗?”
“不是啊?我没见过狄盟主。”
沙福也是一头雾水“七年前我随镖局去陕西,偶然间救了一个江湖侠客,他教我的腿法,我刚知道原来这就是凤凰脚。”
太乙快步走过来,正色道“江湖侠客,你给我说说。”
然后沙福就将那次的经历,还有侠客的外貌,说了一遍。
太乙抱着宝剑走来走去,沉吟良久,缓缓道,
“狄盟主共有弟子九名,据你的描述,你救的应该是大弟子,霹雳火李伯瑾。”
“霹雳火李伯瑾!”
至明闻言,不假思索道“既然这样,那小僧更不能僭越了。”
对狄万柏至明心存敬仰。
就因为他的存在,江湖数十年没有大的争端,连朝廷对各门各派也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