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木婉清和段誉关在一起,慕容复谢过朱丹臣,着急忙慌的骑马就往万劫谷赶去。朱丹臣看着慕容复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句,小声道:“慕容兄弟,非是在下故意隐瞒,而去此乃家丑。”从朱丹臣哪里得知木婉清和段誉被段延庆关在一起,对于段正明做的种种反常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不管是段延庆抢夺皇位,还是木婉清、段誉孤男寡女关在一起,说白了都是大理段氏的家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丢的可是大理皇室的脸面。慕容复对于段正明倒也不怨恨,毕竟他是站在大理段氏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既然知道木婉清被四大恶人关在石屋中,慕容复倒也不是很着急,不管怎么说木婉清毕竟是段誉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能做出什么禽兽之事不成?况且还有秦红棉和甘宝宝在万劫谷,她们两人也不会让木婉清出事的。
慕容复一路上马不停蹄,等到万劫谷时已是暮色苍茫,看着面前稀疏的大森林,算上今日,已是来了万劫谷三次,只可惜前两次并未进入万劫谷,对于朱丹臣所说的石屋也不知其在哪里。他本欲找四大恶人争斗一番,心想以自己武功四大恶人就算能占的几分便宜也是不好过,但是想到木婉清还在他们手中,还有三个武功不弱的武士,若是自己贸然前去,投鼠忌器之下也用不得全力。
慕容复见谷门无人把守,轻踮一脚就进了万劫谷。只见万劫谷内森林密布道路曲折,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容复心想到天亮时间还很多,不必太过着急,先探一探万劫谷的虚实,如果能找到石屋最好,就算找不到石屋能碰到钟灵也行。
慕容复沿着谷中小径向内走去,刚穿过一座树林,看到左首似有一片瓦房。慕容复走进门去,见是一间小厅,桌上点着一对巨烛,厅虽不大,布置却颇精雅,心想此地定是万劫谷女主人会客的地方。环顾四周,只见厅内东壁上四幅屏条,绘的是梅兰竹菊四般花卉,可是次序却挂成了兰竹菊梅;西壁上的四幅春夏秋冬,则挂成了冬夏春秋。慕容复看着几幅屏条,心中一笑,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慕容复绕过小厅进入内堂,只见左右各是一个厢房,推开左边厢房门见四下无人,正欲离开,忽然听得正房传来“啊”的一声。慕容复听得此声清脆,像是钟灵的声音,急忙向着正房飞去。
刚到正房正准备进入,便在此时,忽听得环珮丁东,气候跟着脚步声响,有人走近。只见慕容复脚下一踩,似是身轻如燕,便轻轻的落在房顶之上,未发出任何生息。慕容复刚跳上房顶,就见内堂走出来一个美妇人,只见她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三四岁左右年纪,容貌清秀,眉目间依稀与钟灵相似,慕容复猜测应该是甘宝宝无疑。甘宝宝身后跟着一个样貌丑陋的男子,慕容复见过此人,知道他是钟万仇。
慕容复见他们两个人走进室来,心想他们商量的事可能与木婉清有关,便小心的揭开一片瓦片仔细的观察起来。只是此瓦片角度甚是奇怪,甘宝宝正好站在其下面,一眼就看到其胸前甚是鼓鼓囊囊,慕容复心想:“甘宝宝的这么大,为什么钟灵的这么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只见慕容复嘴上说的非礼勿视,实际上眼睛却不舍得眨上一眨。
慕容复见钟万仇走到甘宝宝身后,气呼呼的说道:“你定是对他余情未断,否则我要败坏段家声誉,你为甚么要一力阻拦?”甘宝宝嗔道:“甚么余不余的?我从来对他就没情。”钟万仇笑道:“那就最好不过。好极,好极!”语声中甚是喜欢,只是那张马脸笑起来甚是滑稽,眼睛都挤没了。只见甘宝宝转过身道:“不过,木姑娘是我师姊的女儿,总是自己人,你怎能这般难为她?”
钟万仇听得此话,叹气道:“你师姊想去偷偷放走段誉,幸得给叶二娘发觉。你师姊跟咱们已成了对头。你何必再去管她女儿?夫人,厅上这些客人都是大理武林中成名的人物,你对他们毫不理睬,瞪瞪眼便走了进来,未免太……太这个……礼貌欠周。”甘宝宝悻悻的道:“你请这些家伙来干甚么?这些人跟咱们又没多大交情,他们还敢得罪大理国当今皇上么?”
钟万仇道:“我又不是请他们来助拳,要他们跟段正明作对造反。凑巧他们都在大理城里,我就邀了来喝酒,好让大家作个见证,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同处一室,淫秽乱伦,如同禽兽。今日请来的贵宾之中,还有几个是来自北边的中原豪杰。明儿一早,咱们去打开石屋门,让大家开开眼界,瞧瞧一阳指段家传人的德性,那不是有趣得紧么?这还不名扬江湖么?”说着哈哈大笑,极是得意。
慕容复虽然不耻钟万仇的人品,但是他心知这钟万仇也只不过是一可怜人,爱了十年的妻子不过是人家的情人,不敢与段正淳为敌,只能躲在万劫谷中麻痹自己。如今有了四大恶人,才把心中对段正淳的怒火释放一点。
慕容复听得甘宝宝哼的一声,道:“卑鄙,卑鄙!无耻,无耻!”钟万仇道:“你骂谁卑鄙无耻了?”甘宝宝道:“谁干卑鄙无耻之事,谁就卑鄙无耻,用不着我来骂。”钟万仇道:“是啊,段正淳这恶徒自逞风流,多造冤孽,到头来自己的亲生儿女乱伦成奸,当真是卑鄙无耻之极了。”钟夫人冷笑了两声,并不回答。钟万仇道:“你为甚么冷笑?‘卑鄙无耻’四个字,骂的不是段正淳么?”甘宝宝冷笑道:“自己斗不过段家,一生在谷中缩头不出,那也罢了,所谓知耻近乎勇,这还算是个人。那知你却用这等手段去摆布他的儿子女儿,天下英雄耻笑的决不是他,而是你钟万仇!”
只见钟万仇跳了起来,指着甘宝宝怒道:“你……你骂我卑鄙无耻?”
甘宝宝流下泪来,哽咽道:“想不到我所嫁的丈夫,寄托终身的良人,竟是……竟是这么一号人物。我……我……我好命苦!”
钟万仇一见妻子流泪,不由得慌了手脚,道:“好!好!你爱骂我,就骂个痛快罢!”在室中大踱步走来走去,想说几句向妻子陪罪的言语,一时却想不出如何措词,说道:“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段誉是南海鳄神捉来的,木婉清是‘恶贯满盈’所擒,都跟我没关系,我哪有这么卑鄙无耻?”这时只想推卸责任。甘宝宝冷笑道:“你如知道甚么是卑鄙无耻,倒也好了。你要是不赞成这主意,那就该将木姑娘放出来啊。”甘宝宝道:“那不成,那不成!放了木婉清,段誉这小鬼一个人还做得出甚么好戏?”
只见甘宝宝面露寒色道:“好!你卑鄙无耻,我也就做点卑鄙无耻的事给你瞧瞧。”钟万仇大惊,急忙拉着甘宝宝手臂问:“你……你……你要做甚么?”甘宝宝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去想好了。”钟万仇颤声道:“你……你又要跟段正淳……段正淳这恶贼去私通么?”只见甘宝宝转过身,指着钟万仇怒道:“甚么又不又的!”钟万仇忙陪笑道:“夫人,你别生气,我说错了话,你从来没跟他……跟他那个过。你说要做些卑鄙无耻的事给我瞧瞧,这是……这是开玩笑罢?”甘宝宝不答。
慕容复见钟万仇在室内来回踱步,数次抬手又放了下去。过了一会只见他走到后房,便道:“哼,灵儿这孩子也真胡闹,小小年纪,居然来问我一些乱七糟的事,不知她从哪里听来的,又到这里来乱搅一起。”只听得呯啪啷的声音。
甘宝宝听得钟万仇提起钟灵,转身朝着钟万仇道:“灵儿呢?她到哪里去了?你刚才又何必带她到大厅上去见客?”钟万仇笑道:“我跟你生下这么个美貌姑娘,怎可不让好朋友们见见?”甘宝宝道:“猴儿献宝吗?我瞧云中鹤这家伙的一对贼眼,不断骨溜溜的向灵儿打量,你可得小心些。”钟万仇笑道:“我只小心你一个人,似你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哪一个不想打你的主意?”甘宝宝朝着钟万仇啐了一口,叫道:“灵儿,灵儿!”一名丫环走了过来,道:“我刚刚在外面见小姐往内院走来。”只见甘宝宝点了点头,道:“你去请小姐来,我有话说。”
钟万仇从后方走了出来,抱着甘宝宝道:“你歇一会儿,我出去陪客。”甘宝宝猛地甩开钟万仇的胳膊,冷冷的道:“还是你歇一会,我去陪客。”钟万仇道:“咱俩一起去罢。”甘宝宝道:“客人想瞧我的花容月貌啊,瞧着你这张马脸挺有趣吗?哪一天连我也瞧得厌了,你就知道滋味了。”
钟万仇听得此话,只见他嘻嘻一笑,便跟在甘宝宝身后,嘴里不住的‘宝宝...宝宝...’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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