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潇长恭发呆的这一会男子已经消失在雾气中,他消失的瞬间只感觉鸡皮疙瘩瞬间竖起来了。
这个地方有邪秽!而那柄剑有阵邪的作用!
附近的孤魂野鬼之所以不敢靠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瑶瑶,怕黑。”
瑶瑶紧紧拉着潇长恭的手,大概是因为小孩子天性对黑有一种具象化的描述,也可能是附近邪秽带来的压迫感。
潇长恭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话那些邪秽就会扑上来吞噬他和瑶瑶。
心里不知道从哪里燃起一股热火,潇长恭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他紧紧拉着瑶瑶一路向北跑去。
四处的雾气就像含羞草一样在潇长恭靠近瞬间缩回去了,但是潇长恭还是感觉背后仿佛有一股寒意,他只能拼命地跑。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瞬间,被几个调皮的孩子追着自己,他们向自己吐口水拿着石头砸自己,他想喊救命但是嗓子发不出声音。
越来越近了,潇长恭感觉像有什么东西指着自己后背,只差一毫米就扎近自己的皮肤里面。
他突然抱起瑶瑶,他不能让这个小女孩比自己先死,就算是死也死自己这个大汗先魂飞魄散,如果死都这么窝囊那算什么。
身后的邪秽可不管潇长恭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下一秒痛感传遍潇长恭的四肢,是火,他感觉有一股火在灼烧自己的后背,仿佛整个后背都焦了。
很疼,潇长恭眼间滑下几滴泪花,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自己的魂魄在这一瞬间消散了一半。
“往北走,我要活下去!”
潇长恭握紧拳头向后面狠狠挥去,邪秽吃痛往后推了一步。
趁着这个间隙,潇长恭看清了,是一个带着黑白鬼面的干尸,长发披到了腰间,双手都是潇长恭身上的血。
干尸抬起头,望着这个十岁抱着孩子的青年,他想起来了。
他是北部将军,手里掌握着一个国家四分之一的士兵。
三十而立,他在边疆打猎从匈奴手里救下下了一群奴隶。
在他拷问时才知道匈奴企图混入奴隶里面,进入北城,准备里应外合。
他率领大军,剿灭了一个匈奴的领地,掳回了一个哑巴女子,并与其产下一子,名为过儿。
他身为将军,无论是部下还是家族都不会允许他与敌族的女人成婚。
那年冬天特别冷,等他回到军营的时候女人和过儿不见了,留下了一行字:至冬将至,望君强食自爱。
如果没有名分,你会与一人厮守终生吗?他想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
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夏天,外面来了一个男人。
他骑在马上握住腰间的剑柄,看起来瘦瘦弱弱,脸上带着忧愁,转身的瞬间他长发挡住了他半边脸,他不像一个将军反而更像一个和女人说话都会害羞的公子爷。
他不紧不慢的戴上了一副黄金面具,上面狰狞的表情和他秀气稚嫩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剑很快,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剑法,每一剑都落在了自己想不到的地方。
如果自己的剑意是江,那么他的剑意就是王阳大海,在被刺中的瞬间,一股剑意直冲脑门。
自己败了,在三招之内,被他砍下了自己的首级。
他败了,彻彻底底的输掉了。
男人用一片丝绸捂住自己的眼睛,和那个女人埋在了一起。
在过奈何桥的时候,他看见女人了。
他丢掉孟婆汤,跑了过去。
路很长很长,他们擦身而过。
女人没有看见他,他只能继续往前走,直到迷失。
有时候他会想,这就是报应吧。
这些年他不停的吞噬这里迷失的亡魂,他的力量开始镇压一方。
但是亡魂的怨念让他神志不清,他只想与那个夺走他一切的男人再战一场。
干尸慢慢溢出一股威压,脸上的痕迹慢慢清晰。
潇长恭慌了,想跑但无奈强大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
干尸收回威压,长叹一声。
那些燃烧亡魂的力量开始疯狂反噬自己,他丢掉长枪半跪在地上。
你要是他多好……
还有她,怎么样了……
过儿,他现在多大了,成亲了吗,还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了……
干尸两行泪水划过脸颊,化成了一点点星光,瑶瑶伸手接住。
那里有一个小亭子,拴着一匹白马,里面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孩子。
梅花开的刚刚好,只是正逢冬季。
有酒有梅,唯独少了一个人。
一切归于平静,干尸化成了一缕缕思绪,化成了黑夜的点点星光。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最后一刻用最后的力量补全了潇长恭的魂魄,或许只因为他唤醒了自己……
其实那个男人一直都在这里,与其不同的是,他是孤魂野鬼,他是一片记忆,按照着记忆接走自己的后代,因为契约他的后代都无法活过二十岁,死后化成这里的一砖一瓦,直到下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