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落寞的牵着一匹马,躺在沙漠上,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他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上面秀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小动物。虽然刺绣的技艺略显稚嫩,但是上面刻画着一个懵懵懂懂的世界观。
小鹿是小小的,鹿角总是一高一低。小鸟永远都不会停下来,永远都在路途上……
这是他妹妹的手绢。
她有点像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平时无论在哪里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淑女。
对于她,大家最多的评价就是:太活泼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偷偷翻进父亲的书房,撕下古籍折梅花鹿;有的时候带着各种小动物回家,脸上脏兮兮的,母亲总是一脸无奈。
后来她长大了,活泼一词也慢慢从人们口中长成了野蛮。
她不理解为什么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遵循那些陈腐的教条。
家里给她安排了相亲,对方是御史的嫡长子。
对于没有这些没有一起经历的磨难的人怎么会有感情?
她那天夜里借着酒劲打了御史的儿子,同时换来的是父亲的大发雷霆。
那是父亲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她让家里人蒙羞了。
后来这件事慢慢传到宫里面,加上御史在旁边说悄悄话,皇帝陛下决定将她封为余妃。
字余,则是多余。
北方战乱,匈奴前来和亲。
作为历代最野心的皇帝,他怎么可能接受?
她,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皇帝将她婚配给匈奴,借着余妃一称讥讽匈奴人。
对于这些,自己却无能为力。
潇长恭醒了过来,瑶瑶在自己身旁发呆。
这里没有星星月亮,太阳东升西落也是不存在的。只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也终于知道,这里是一片惩罚之地,只有落寞,无论是谁都耐不住这样的寂寞。
潇长恭缓缓站了起来,他要寻找那个召唤他的地方。
路上几只萤火虫显得格外光亮,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自己,这是宵烛。
瑶瑶对于这些倒是十分喜欢,一路上追着这些萤火虫蹦蹦跳跳。
路上的泥土慢慢有青砖铺上了,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这里甚至出现了一些蝴蝶,前方有一盏小灯。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潇长恭看到了希望,他也能感觉北方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一根线在牵着自己的灵魂。
视野慢慢变得开阔起来了,瑶瑶蹦蹦跳跳的跑到灯笼面前,蹲着看那一缕火焰。
这是盏奇异的灯笼。
灯笼上面刻着一些古文,画着各种奇珍异兽。火焰静静燃烧着,一缕白烟缓缓飘出来。
烟丝一缕缕汇集,一个女人慢慢从朦朦胧胧的烟雾里面走了出来。
细长的发丝散落在肩膀上,她的眼睛是一种奇异的蓝色,手腕上带着两个银色的手环,朦朦胧胧的面纱挡住了她的容颜。
她轻轻踩着烟云凝聚的阶梯慢慢走了下来,瑶瑶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连连后退,一下子就跑到潇长恭的背后。
“你来了……”
女子声音细细绵绵的,传进耳朵有一种是催眠曲的感觉,就像整个人躺在一片薰衣草花田里面,阳光洒在脸上懒洋洋的感觉。
“哥哥是一个哑巴。”
瑶瑶从潇长恭探出一个小脑袋,一脸无辜的对着女子微声道。
女子嗤嗤一笑,拿出身上的铃铛微微摇晃。一股清脆的声音响起,慢慢在空气里面摇晃,钻进潇长恭的耳朵,顺着缓缓流过五官,一股微凉的感觉,当往喉咙流下去的时候,升起了一股暖意。
潇长恭只觉得喉咙里有一股暖暖的液体在不断升温,一刹那,仿佛一阵火燃烧起来了,整个喉咙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感。
他感觉喉咙在用力挤压,在呼吸,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慢慢的他发出来嘶哑的声音,这种声音就像纸张撕碎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知道为什么吗?”
女子一副若有所思样子,紧紧的盯着瑶瑶。